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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满室虚假的温情和关切,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浓重的合欢香气。

    我依旧维持着那副茫然无措、虚弱惊惧的姿态,任由春桃和其他丫鬟小心翼翼地替我擦拭、更衣。她们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再次惊吓到我。

    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春桃一边替我系着干净寝衣的带子,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声音压得极低。

    我茫然地抬起眼,眼神空洞地看着她,带着孩童般纯粹的不解:记得记得什么我微微歪着头,努力思索的样子,然后苦恼地皱起眉,头好痛……一想就痛……只记得……夫君……

    我适时地露出一点羞涩和依赖。

    春桃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丝伪装的破绽。片刻,她眼底最后那点疑虑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如释重负的情绪,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隐秘的……窃喜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这亲昵的动作让我几乎控制不住反手甩开的冲动),用一种近乎哄劝的语气说:小姐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伤了身子不好。有姑爷在呢,姑爷待您这样好,您安心养着就是。

    待我好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只懵懂地点点头,顺从地躺下,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冰冷杀意。

    陆明修,沈玉柔,还有你们这些背主的奴才……

    以为我沈知微真的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吗

    好戏,才刚刚开场。

    重活一世,这具身体似乎比前世更加敏锐。当陆明修自以为悄无声息地靠近我的房门时,那极其细微的、属于他衣袍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他刻意放轻却依旧显得突兀的呼吸声,便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清晰地荡开在我的感知里。

    我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绵长,如同陷入沉睡。心,却在那一刻骤然收紧,冰冷而警惕。

    他没有推门进来,只是停驻在门外。

    隔着薄薄的门板,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必定是微微侧着头,屏住呼吸,用他那双看似多情实则冷酷的桃花眼,透过门缝或窗棂的间隙,死死地窥视着房内,观察着床榻上那个失忆的、毫无威胁的妻子。他在确认,确认他的猎物是否真的失去了利爪和獠牙,变成了他掌中一只可以随意揉捏的金丝雀。

    门外那令人窒息的窥探持续了许久。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像是在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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