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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闹、会对着他寄回的石头和簪子絮絮叨叨、会把他笨拙的安好信视若珍宝的小臾……没了。

    她等到了他的死讯,等到了那枚染血的平安扣。她拆开了他留给她的归来之约,看到了那根干枯的狗尾草,看到了他刻在玉佩上、无声却最重的承诺——吾妻小臾。

    然后,她穿着素衣,戴着那枚他送的蓝琉璃簪子,以他未亡人的身份,饮下了那杯苦酒。就在他拖着这条残腿、日夜兼程赶回的前一天!

    一步之差,阴阳永隔。

    他回来了,却永远失去了归处。

    季斯蜷缩在冰冷的墓碑前,额头死死抵着那刻骨铭心的名字,染血的双手深深插在泥土里,指节扭曲。身体里翻涌的剧痛和铺天盖地的绝望,终于化作无声的、撕裂般的呜咽,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破碎在凛冽的寒风里。那声音低沉喑哑,不成腔调,却比任何嚎哭都更令人心胆俱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九章

    日子如同屋檐下融化的雪水,缓慢而冰冷地流逝。将军府那场巨大的哀恸,渐渐被京城新的喧嚣覆盖。

    季斯彻底变了。朝廷的封赏诏书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昔日锐气逼人的小将军,脱下了冰冷的甲胄,换上了洗得发白的粗布青衫。他拖着那条跛了的腿,沉默地走进了李郎中那间弥漫着药草苦涩香气的小小医馆。

    李晫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眼神沉寂如古井的青年,看着他跛着腿却固执地深深躬下身去,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痛的叹息,伸手扶住了他颤抖的手臂。

    孩子…苦了你了…李晫的声音苍老而沙哑,眼中是同样的、无法愈合的伤痛。

    季斯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里,只剩下一种近乎执拗的空洞:岳父…请…教我。

    从此,京城少了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将军,多了一个沉默寡言、跛着腿的年轻郎中。他学得近乎疯狂。辨认药草,不眠不休,直到每一种植物的根茎叶脉都刻进脑海;背诵典籍,字字泣血,每一个方剂都像是在咀嚼过往的苦痛;练习针灸,指尖因无数次捻针而磨出血泡,结痂,再磨破……仿佛只有这种肉体的疼痛,才能稍稍麻痹心底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的巨大空洞。

    他尤其擅长处理各种外伤。那些狰狞的刀口、深可见骨的创伤、溃烂流脓的疮疡……当他的手沾满血污、冷静而精准地清理、缝合、包扎时,旁人都能感受到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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