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语速:
2x
3x
4x
5x
上一页    存书签 下一页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片刻后,微微颔首。

    我屏息凝神,快刀割开皮肉,剔出箭簇,敷上解毒药粉,再细细包扎。整个过程,他未哼一声,只额角青筋微跳。

    处理完毕,我起身退后。他却忽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灯笙。

    裴灯笙……他低声重复,目光落在我手腕,那里不慎沾了些他的血。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缚着一串小巧的辔铃,因他手臂受伤,此刻并未发出声响,只是静静地垂着,像沉睡的鸟雀。

    多谢。他道,声音略带沙哑。

    我屈膝一礼,退回人群。那串空鸣的辔铃,却在某一瞬间,仿佛在我手心轻轻作响,带来一丝微弱的,却又难以言喻的震颤。

    自那以后,沈牧行常借故召我问诊。有时是操练的旧伤,有时是军旅带来的沉珂。我们谈论药理,也偶谈边塞风物。我知道他心有疑虑,也在暗中试探我的底细。而我,亦在他清峻的面容下,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孤独。

    他手腕上的辔铃从不离身,他说,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时,坐骑战死,他取下的。马儿无声,但铃声会替它看这万里河山。

    我知他意不在此,这铃声更像一种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心事。

    安京的流言蜚语从未停歇,有人说他与北狄暗通款曲,有人说他拥兵自重意图不轨。我曾想,若他是裴家灭门的元凶,我便是拼尽性命也要与他同归于尽。可每一次相对,那双坦荡清冽的眼眸,又让我心中的怀疑摇摆不定。

    情愫,便是在这猜忌与试探的罅隙中,悄然滋生的毒藤,缠绕得我几乎窒息。

    2

    《瑶钗初断》

    转眼又是两年。景河二十二年,秋。

    北狄遣使入安京,名为朝贺,实则试探虚实。摄政王顾昭阙设宴款待,并急召镇守雁塞的沈牧行回京参与议和。

    朝堂之上,暗流汹涌。主战派与主和派争论不休。顾昭阙端坐御座之侧,笑意温雅,却无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沈牧行一身戎装,风尘仆仆,面容更显清瘦,唯那双眼依旧锐利如鹰。他力主强硬,认为北狄豺狼之心不死,割地求和无异于饮鸩止渴。

    沈都督此言差矣,吏部尚书出列,如今国库空虚,幼帝年少,再起战端,恐社稷动摇啊。

    社稷动摇,非因战,而因怯!沈牧行声如洪钟。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封密折突然呈上。拆开宣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