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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娘…给你织了条围巾。

    母亲咳嗽了两声,从枕头下摸出一团深蓝色的毛线织物。

    田景文接过围巾,指尖触到几处歪斜的针脚。以前母亲织的毛衣总是完美无瑕,可现在,粗糙的毛线摩擦着掌心,阵阵发疼。

    起来,戴给娘亲瞧瞧儿。田景文缓缓起身,摊平围巾,轻轻绕在脖子上,就像小时候母亲给他系围巾时那样。

    哇哦,我的文文都长这么高了,真帅气!林淑华凝视着眼前挺拔的少年,黯淡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

    她轻拍床沿,声音虚弱却温柔:来…让娘好好看看……

    田景文缓缓坐到床边,额头抵在母亲瘦削的肩上,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母亲单薄的衣衫。娘!他话语碎在唇边,您…一定要好起来。

    傻孩子。林淑华的左手轻轻抚过他后背,娘…还有样东西要给你。说着,右手探取出一个绣着祥云图样的小布袋。

    收好它!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将来…或许用得上。

    田景文接过布袋,感觉有些蹊跷,可也没多想。

    布袋里…是你小时候戴的手链。林淑华声音哽咽,如今我儿子的手…都长得这般大了。

    她颤抖着拉过田景文的手,轻轻拢在掌心反复摩挲,眼底泛着泪光。

    长大了要照顾父亲。林淑华颤抖着抬起手,仿佛耗尽所有力气。她贪婪地抚摸田景文的脸,眼中满是不舍与疼爱。

    田景文哇的哭出了声,脸埋在母亲怀里,娘…您可要好起来啊……

    尽管田景文万般不舍,一个半月后,母亲还是与世长辞了。

    从此,父亲像变了一个人。从不喝酒的他,如今整日酗酒买醉,生活已然失去了方向。他心有不甘,找算命先生卜了一卦,本意是求得指点以可解脱。然卦象却大出意料之外,卦辞断言:父亲终身无后,苦寻得养子,却是六亲缘薄,八字中带克,缠纵累祸,一门孤绝云云。

    诛心的谶语,彻底碾碎了父亲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日,父亲一改往昔的暴躁,精心准备了几道菜,晨光透过窗棂在饭菜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

    田景文与父亲就那么面对面地扒拉着,出奇的安静。

    良久,父亲颤颤巍巍说道:文文,你是个好孩子,但你我今生无缘,我从别人手中抱养的你,你的亲生父母大体在东边,你走吧!

    田景文如同五雷轰顶,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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