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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好嘞,再见!

    警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田景文眉头微蹙,指尖在防拐办三个字上顿了又顿。许久,反应过来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并若无其事般将名片收进衣袋里。

    02命运多舛

    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田景文的人生被劈成两半,彼时他才十三岁。

    田景文跟在父亲身后,脚步虚浮。医院的走廊看不到尽头,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他头晕脑胀。抬眸间,忽然发现父亲田志远的背影比平时佝偻了许多。

    爹爹,娘亲到底怎么了父亲没有回头,只是略微放慢脚步:等医生说就知道了。

    诊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穿白大褂的医生捏着眼镜腿走出来,用拇指和食指揉搓着眉心,道:林淑华家属

    父亲猛地站起身,椅子颠簸发出哐啷的声响,我是她丈夫。医生,我爱人她……

    肝癌晚期。医生毫不避讳,声音平稳得近乎残酷,已经扩散到淋巴系统。乐观估计,还有三到六个月。

    田景文感到一阵眩晕。他看见父亲的身体晃了晃,像棵遭遇飓风的老树。肝癌晚期这些词汇在他脑海里碰撞,却拼凑不出具体的形状。

    怎么可能!父亲突然吼起来,声浪震得诊室的玻璃窗微微颤动,她上周还给学生上课!不是只是有点胃痛么……

    医生递过一叠检查报告。田景文瞥见那些黑白影像上布满骷髅样的阴影,仿佛贪婪的妖怪在啃噬母亲的躯体。

    癌细胞生长位置特殊,早期几乎没有症状。医生解释道,现在治疗的话……

    父亲急切地打断:多少钱都行!治,肯定要治啊!

    医生摇摇头:治,也只能是减轻些痛苦,延长些时日……

    田景文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冲出诊室,撞翻了护士手中的托盘。金属器械叮叮当当散落一地,像他此刻碎成千万片的心。

    母亲病情汹涌,仅仅过了一个月,脸颊以惊人的速度凹陷下去,眼睛却反常地变大,像两口盛满苦痛的深井。

    某个午后,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斜斜地切进来,落在床单上,映得母亲的手指愈发枯瘦。她靠在床头,无名指上的婚戒松垮地套着,随着她微微抬手的动作轻轻转动。

    文文,来。她轻声唤道。田景文走来,跪在床边,脸颊贴着母亲的前襟。母亲的衣襟上不再有记忆里温暖的桂花香,取而代之的是苦涩的药味。他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要把母亲的气息永远凝进肺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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