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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线扯着,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他几乎是凭着肌肉的本能,猛地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刀。弯刀带起的冷风刮过他的脸颊。同时,他右手被缠死的刀猛地向上撩去!动作僵硬、笨拙,毫无章法,却带着一股被死亡逼出来的蛮力。

    噗!

    豁口的刀刃深深嵌入了那突厥兵的颈侧。滚烫的、带着浓烈腥气的液体猛地喷溅出来,浇了秦烽满头满脸。那突厥兵的动作瞬间僵住,疯狂的眼睛里光彩迅速熄灭,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重重砸在泥水里。

    秦烽喘着粗气,看着那具抽搐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脸上的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往下淌。

    娘的!愣着找死啊!一个粗嘎的吼声在耳边炸响,是什长老张。他脸上糊满了泥和血,看不出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雨幕里闪着凶悍的光。他狠狠一脚踹在秦烽屁股上,去!摸尸!耳朵!快!

    秦烽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泥里。他麻木地蹲下身,颤抖着伸出左手,去摸索那突厥兵的头颅。尸体还带着余温。他摸到那耳朵,湿漉漉、滑腻腻的。他用缠着刀的右手笨拙地配合着左手,摸索着找到耳根的位置,豁口的刀锋压上去,狠狠一割!

    感觉像是割开一块坚韧的皮革。没有想象中的顺畅,需要来回锯几下。耳朵终于被割了下来,捏在手里,很小,很软,还带着体温。秦烽看着掌心里这小小的一块血肉,又看看地上那张迅速失去温度、变得灰败的脸,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他哆嗦着,把这枚耳朵塞进腰间那个同样被血水浸透的皮袋里。

    那皮袋沉甸甸的,里面已经装了不少这样的军功。每一次塞进去,那沉甸甸的感觉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他心上。

    什长老张没再看秦烽,他已经扑向另一具尸体,动作熟练而粗暴。一个!又一个!娘的,杀一个才他妈值一两!两个二两四个才他娘的四两狗日的军需官!喝兵血的东西!他一边割,一边恶狠狠地咒骂着,声音被雨声和厮杀声吞没大半,……想娶媳妇攒够十五两呸!先活过今天再说吧!小子!

    秦烽没吭声,只是麻木地站起身,握紧了缠死的刀柄。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却冲不掉眼底那片越来越浓的、死寂的灰暗。老张的咒骂像钝刀子割肉。十五两银子娶阿紫那念头曾经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日夜难安。现在,却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被这无边的血泥和尸臭彻底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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