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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意识的海平面下撞出,带着几乎震碎理智的寒意。

    我的手心一片冰凉。办公室里空调冷风吹在后颈上,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心跳像失控的鼓槌,疯狂地擂打着胸腔。我猛然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僵硬地解锁屏幕,点开那个通讯录里只存了几天的号码(他说值班室信号差,常留咖啡店的座机)。一连串动作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剧烈颤抖。

    听筒里传来绵长而空洞的嘟嘟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响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接了,就在冰冷的绝望即将漫上喉咙时——

    喂那熟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透过小小的听筒,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带着一种被刻意压制后的平板腔调,时光琥珀……呃,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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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嘴唇发干,像是被沙漠风狠狠吹过一天。办公室刺眼的灯光笼罩着我,电脑屏幕上的诗句像是冰冷的鬼影。电话那头短暂的空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我吸进去。

    小李……一开口,声音嘶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用力清了清喉咙,胸腔里那面鼓还在疯狂乱擂,《灰烬与棱镜》,‘镜面碎裂的声纹,模拟着一场海啸在玻璃峡谷深处窒息的哀鸣’……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像背咒语般吐出那行被钉在屏幕上的字句,还有‘失血后钙化的指骨残碑’……这些……

    我的语速越来越快,气促,像是溺水的人挣扎着要浮出水面:都是……你投的最后两个字音落下,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探问和巨大的、无法置信的求证,尾音不自觉地向上飘,像一个悬在悬崖边的气泡。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更深的、死一样的沉默。我只听到极细微的背景音,也许是咖啡馆里咖啡机工作的微弱嗡鸣,像遥远地平线上的闷雷。那沉默沉重得几乎压弯电话线。就在这寂静要将人逼疯的刹那,我终于捕捉到他极其细微的吸气声,仿佛在积攒某种沉重的力量。

    嗯……一个音节,低沉地传来,像是从喉管最深处艰难地刮擦出来,带着沙砾感。随即,话筒里传来长长一声微弱的、带着沉重负担的呼气。

    我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无底冰窟。所有的预感和怀疑在这一刻被冰冷的铁锤敲实。

    那声短促的承认仿佛耗尽了他所有防御的力气,后面的语句像决堤的洪水,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急促而混乱的喘息,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是……是我投的。对不起,林溪……对不起……他的声音陡然升高,又被猛地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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