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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模型。然而此刻,就在指尖描绘着那道细微裂缝走向的时候,我犹豫了。

    一道难以察觉的裂痕,像命运的预言刻在木胚上。我的手指在裂缝边缘反复摩挲了几遍。然后,我没有如常将它标记在记录板凹凸的蜡点中——那些只有我自己能解译的密码。指尖悄然离开木胚。下一秒,我屈起指节,在那道裂缝附近的位置,轻轻地、试探性地叩了一下桌面。

    嗒。

    声音很轻,薄得像一片脆弱的冰裂开。在机器的轰鸣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的心脏猛地紧了一下,屏住呼吸,仿佛时间瞬间凝固了。手指悬停在刚刚敲击过的地方,指尖发凉。空气里弥漫着木屑、机油和他那边隐隐透来的、比平日更清晰一点的苦涩药味。一秒、两秒、三秒……等待无比漫长。

    一声细微到近乎虚幻的吸气声从木箱堆后飘了出来。

    然后,在那微小的停顿之后,我听到了——

    笃。

    非常短促的一声,闷响。像是另一个小石块,沉入了无光的深水。敲击的质感粗糙而钝重,带着某种犹豫的、几乎是畏怯的试探。

    那极其轻微的一声回应敲击,像投入死水的小石块。涟漪虽弱,却坚定。我悬在桌面的指尖蜷缩了一下,轻轻落在木胚上那道细小的裂缝旁。下一次,当我敲出一个嗒嗒的短促节奏时,似乎没那么犹豫了。

    从那天起,木胚的凹凸起伏有了全新的注释。我的指尖会停留在某个特定弧度上敲出不同节奏的提醒,如同黑夜里的低语。起初,回应的声音迟滞、间隔漫长。但渐渐地,那些从木箱壁垒后传来的笃笃声变得沉稳了些。这简陋的木胚,竟成了横亘在黑暗中的某种秘密通道。

    沉默的交流渐渐蔓延。某个无事的下午,我将一块刚打磨好的、表面异常光滑的小块废料,依照早已在心中演练好的角度和力度,朝着他那无光的角落轻轻滑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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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头摩擦过布满细小木屑的水泥地,发出微弱的沙……沙……声。声音停止。那边没有丝毫动静。我的心悬着,直到许久之后,才传来沙啦一声轻响——是他拾起了那块木头。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寂。然后,几秒细微的、带着某种谨慎探究意味的抓握摩擦声从木箱后传来,极富耐心。仿佛他那双曾在光明中触碰过世界的手,此刻正以最大程度的细致和慎重,一寸寸描摹着木料上我留下的痕迹。我几乎能想象那双布满伤痕的手如何抚摸、按压,仿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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