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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某种巨大的决心,动作极其隐蔽地,从自己脏污不堪的裤袋里,飞快地掏出一样东西——半块被雨水泡得有些发软的压缩饼干。

    这是我前几天送货时,一个同样麻木的猪仔偷偷塞给我的,大概是最后的怜悯。我一直藏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的动作快如闪电,借着弯腰拖地的姿势,将那块黏糊糊的饼干,从铁笼下方狭窄的缝隙里,猛地塞了进去!随即立刻直起身,头也不抬,继续用力地拖着地,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从未发生。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冰冷的兴奋。我在赌。赌她需要这点微不足道的善意,更赌她对我这个懦弱新人产生一丝兴趣。

    铁笼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雨点狂暴地敲打着铁皮。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叶蓁那只沾满污泥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谨慎,移动到了那块掉落在笼底泥水里的饼干旁。沾着泥污的手指,迟疑地触碰了一下那块软塌塌的东西。

    她没有立刻吃,也没有看我。只是将那块饼干紧紧攥在了手心。

    雨声依旧轰鸣。

    2.我知道,第一枚棋子,落下了。

    日子在刀尖上无声滑过。我像一颗沉默的钉子,将自己深深楔入蛇窟这具腐烂的躯体。

    我继续扮演着那个麻木、顺从、偶尔流露出一点点不合时宜的心软的阿燃。清理猪圈时,会偷偷把稍微干净点的食物残渣拨给饿得皮包骨的猪仔;搬运货物时,会不小心替被毒打的同伴挡掉一两下不那么重的拳脚。这些微不足道的善举,在吴坤和他手下眼中,是懦弱和愚蠢的表现,换来的是更轻蔑的嘲笑和更繁重的苦役。

    但我能感觉到,暗处那道来自铁笼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那审视的冰冷中,悄然掺杂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叶蓁的试探也在升级。她不再仅仅扮演纯粹的受害者。她会在我经过时,发出更痛苦的呻吟;会在我无意看向她时,回以一个极其短暂、带着绝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的眼神甚至有一次,吴坤喝醉了,对着铁笼里的她污言秽语,动手动脚时,她惊恐地挣扎尖叫,目光却像受惊的小鹿,慌乱地寻找着,最后恰好落在了角落里的我身上。

    那一刻,她眼中的恐惧如此真实,几乎让我瞬间恍惚,仿佛前世那个等待救援的可怜女子又回来了。

    但就在那恐惧的深处,我捕捉到了一丝更冰冷的东西——一种近乎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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