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语速:
2x
3x
4x
5x
上一页    存书签 下一页
骤然空荡、死寂的出租屋,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雪梅的气息。每一件简陋的家具,每一个角落,都在无声地提醒着她的离开。我颓然地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墙角那个落满灰尘的破旧行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五颜六色的光斑透过肮脏的窗户玻璃,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投下扭曲变幻的光影。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个行囊上。一种无法抗拒的、深入骨髓的冲动,驱使着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像走向一个早已注定的宿命,走到墙角。

    我蹲下身,手指因为一种莫名的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拉开行囊最里层的拉链,里面是一些破旧的衣物。我粗暴地翻找着,衣物被一件件扯出来扔在地上。终于,我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裹在厚厚油布里的长条物体。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冲上头顶,在耳膜里鼓噪。我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把那东西抽了出来。一层层剥开那早已被岁月浸透、变得黑黄发脆的油布。

    最后一块油布滑落。

    露出的,是那把柴刀。

    二十多年的时光,并未让它腐朽。刀身依旧沉重,冰冷的金属质感透过掌心传来,直抵心尖。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深红色的铁锈,像凝固干涸的、陈旧的血痂。那粗糙的刀柄,仿佛还残留着当年王自新手掌的温度和汗渍——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带着血腥气的触感记忆。

    我握着它,缓缓站起身。刀身的沉重感,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熟悉。我走到那扇布满油污、模糊不清的窗户前。窗外,是城市迷离的、虚假的繁华夜景。然而,我的目光却穿透了这层光怪陆离的幕布,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清晰地看到了那个遥远的、被风雪覆盖的村庄,看到了西坡上那两座孤零零的坟茔,更看到了坡下,那幢在夜色中沉默矗立的、灯火通明的王家青砖楼房。

    就是它了。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无比冷静地浮现在脑海里,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我低下头,凝视着手中这把锈迹斑斑的凶器。然后,我走到墙角那个废弃的、磨砂轮早已破损的简陋磨刀石前。我舀了一瓢水,慢慢地、均匀地浇在磨刀石粗糙的表面上。冰冷的水珠溅到我的裤腿上。

    我蹲下身,摆好姿势。右手紧紧握住刀柄,左手稳稳地压住刀背靠近刀柄的位置。冰凉的刀身贴在同样冰凉的磨刀石上。

    嗤——

    刀锋划过粗糙的石面,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