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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来,上面写着:“北武门外,月上柳梢,静候。”

    字迹是李霁言的,赵锦宁没有疑心。

    帐幔散下来,她躺到枕上,悠悠叹息:“好姐姐,你没有瞒我的话吧?”

    映在帐子上的人影僵住没动,“奴婢没有。”

    “好,你下去罢。”

    次日尚仪局女官同教养嬷嬷一起给赵锦宁讲大婚各项礼仪规矩。一直等到晚间,她方偷出空换了身宫婢的衣裳,戴上帷帽遮住清颜,随颂茴往北武门走。

    天阴阴沉沉,夜色漫上来,北武门城楼上数盏偌大白纱灯笼晕染出一片迷滂光亮。站守在昏黄光里的押刀禁军,似门前屹立石狮,岿然不动。

    “对牌给我吧。”赵锦宁顿住脚步。

    颂茴双手死掐着对牌,脸色比迟迟不下雨的天还要灰败,她吞吞吐吐道:“殿下,让奴婢陪您一起去吧。”

    赵锦宁从未独自踏出去过宫门一步,望着那照不进去光的幽深门洞,的确有些惧意,但她有打算和顾虑:“无需,你和我身量相当,回去到寝殿换上我的衣裳,我不回去,别出屋。”

    “可是您自己一个人,要是有个万一”颂茴担忧道,“如何是好?”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应当不会再有比把她当成弃子还要糟糕的万一了。

    宫门将要下钥,几队锦衣卫已经开始在城墙内外来回巡视,她来不及再多深思熟虑,“霁言哥哥就在外面等我,应是无妨,你回去罢。”

    她拿着对牌迈出宫门的那一刻,豆大的雨点子从天而降,像眼泪一般,初时热而后凉,打湿了身上的方领短衫。

    一阵疾风袭来,差点掀掉头上的帷帽,赵锦宁急忙伸手把着帽檐,撩开扑到脸上的白纱,她不敢再耽搁,快步往长街走。

    宽阔的街道,行人匆匆,轿马一辆一辆的从她身边驶过,她盲目走着,不知道李霁言说的柳树在哪个方向。

    又走了一程,她终于看见不远处的排排高大垂柳。有一乘亮着灯的马车停在那儿,给凄风苦雨的黑夜带来一丝黯淡光辉。

    她走近,看清马车挂着的两盏风灯上写着李字,便认定是李霁言的马车。

    环顾四周,不见一人。赵锦宁有些疑惑,站在散发着亮光的舆窗口,唤了一声:“霁言哥哥。”

    没人应声,车帷遮挡的严实看不清里头情形。

    雷声阵阵,耳畔尽是风声、雨声,她怕自己声音太小没听见,扬声又喊了一遍。

    依旧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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