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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擦拭真的起了微弱的作用,也许是陈枫那一声带着血性的怒吼带来的震动,炕上昏迷的苏晚晴,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痛苦呻吟,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这声呻吟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枫心上。

    药!必须立刻弄到药!钱!需要钱!

    他的目光猛地射向墙角的小满,那孩子还死死抱着铁盒子,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和惊魂未定。四块五毛八……够吗?在这大雪封山、赤脚医生都请不来的鬼地方?就算够,王凤芝这条毒蛇会眼睁睁看着他拿钱去买药?门外虎视眈眈,炕上命悬一线!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一个疯狂而冒险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混乱的脑海。光州!对,光州!那个在八十年代初就暗流涌动的南方城市!那里有最早嗅到开放气息的“倒爷”,有在灰色地带流通的黑市!他记得清清楚楚,就在这个冬天,光州火车站附近,有人靠着倒腾布票和稀缺的“的确良”布料,一夜之间就能赚到普通人一年的工钱!

    他需要本钱!一个能撬动第一桶金、足以买药救命的本钱!

    陈枫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痛楚和孤注一掷的决绝,缓缓移向土炕上昏迷的妻子——最终,定格在她苍白耳垂上。

    那里,缀着一对小小的、磨得发亮的银耳环。那是她嫁过来时,娘家唯一给得起的、压箱底的陪嫁。寒酸的银质,在昏暗的油灯下,却闪烁着微弱而固执的光。

    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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