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语速:
2x
3x
4x
5x
上一页    存书签 下一页
贯花纹。

    他的目光在那停留了一秒,又平静地移开。这块很特别,他又取出一块瓷片,裂纹里渗进了泥土,经过几百年,反而成了它的一部分。

    我突然喘不上气来。站起身时,那块瓷片从指间滑落,在石阶上摔成更小的两半。

    对不起,我该走了。我转身要走,却听见他在身后说:

    等等。他弯腰捡起碎片,递到我面前,它已经碎了四百年,不在乎再碎一次。

    我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慢慢伸出手。当指尖碰到瓷片的瞬间,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砸在上面,在青花纹路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下周三下午,他说,文博楼有古陶瓷修复活动。如果你有兴趣。

    我没回答,只是攥着那块碎瓷片快步离开。走出很远才发现,瓷片的尖角已经刺进掌心,却在疼痛中奇异地感到一丝安宁。

    那天夜里,我把石子们排放在窗台上,转而将那块瓷片贴在枕头下面。春分时节的风格外喧嚣,摇晃着梧桐树枝,发出碎瓷相撞般的声响。

    周三的雨来得突然。我在文博楼前的梧桐树下站了二十分钟,雨水打湿了帆布鞋,也打湿了装着瓷片的纸袋。正要离开时,一把黑伞遮在头顶。

    我就知道你会来。钟巳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肩头还挂着件灰色针织外套,地下室冷。

    文博楼的地下室比想象中明亮。长桌上摆满了我叫不上名字的工具,七八个学生正围着一位戴圆框眼镜的老人。

    这是李教授,钟巳介绍道,陶瓷修复专家。

    老人从镜片上方打量我:钟巳说你对古陶瓷有兴趣

    我局促地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左手手腕。

    正好,我们有个特别的项目。他领我们来到角落的工作台。当看清台上的物件时,我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个残缺的青花瓷瓶,裂纹像蛛网般遍布瓶身,缺失了近三分之一。而最惊人的是,上面的缠枝莲纹与我手腕上的纹身几乎一模一样。

    宣德年间的出土文物。李教授说,你们可以从这块开始。他指了指几块碎片。

    钟巳递给我一把细镊子:别怕,它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

    我的手指抖得厉害。第一滴胶水落在工作台上,形成个小小的透明凸起。

    没关系,钟巳的声音很近,修复本来就是缓慢的过程。

    当第三块碎片终于归位时,窗外已暮色四合。雨声变得绵密,轻轻叩打着地下室的玻璃窗。

    今天就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