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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棋盘上,我这颗冒牌的棋子,似乎终于可以安心地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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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师城下,各路勤王兵马云集,旌旗蔽日,营垒相连,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僵持和观望。闯王大军围城之势已成,城内城外,杀声震天,流矢如雨。我带着王字营,驻扎在相对偏远的南苑,严令王铁锁约束部众,不得擅自出战,更不得靠近正在血战的城墙。我的算盘很明白:坐观成败。若京师能守住,我勤王大军在外,自有功劳;若守不住……保存实力,随时准备后撤。

    煎熬的等待持续了月余。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惊天动地的消息如同炸雷般传遍各营——京师城破!皇帝自缢!帝国的天,塌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席卷了城外庞大的勤王军营。各路兵马再无战意,纷纷拔营,如同退潮般仓皇南撤,互相践踏、抢夺粮草者不计其数。王字营也裹挟在这股溃败的洪流中,狼狈不堪地向南奔逃。王铁锁和他手下那些做着进京发财美梦的兵痞们,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所谓的发财,连京城的砖头都没摸到一块,反倒折损了不少人马辎重。

    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漫长和压抑。再次经过家乡地界时,看着那片已成焦土的故地,我心中再无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这次,我甚至无需再表演什么过家门而不入的戏码。队伍默默绕行,死气沉沉。然而,这刻意的沉默和绕行,在有心人的渲染下,竟又成了王大人心系国难、哀恸故土遭劫、无心归家的忠义铁证!我那忠勇勤勉、体恤民情的名声,竟在这双重不归的衬托下,达到了一个荒谬的顶点。

    一路南返,惊魂甫定,刚在残破的府衙安顿下来没几日,门房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变了调:大人!大人!不好了!门外……门外来了……来了……

    慌什么!成何体统!我皱眉呵斥,心中却莫名一跳。

    是……是夫人!老夫人!还有……还有舅老爷一家子!都……都来了!说是……来投奔大人您啊!门房哭丧着脸,一口气喊了出来。

    轰隆!

    仿佛一道九天惊雷,直直劈在我的天灵盖上!我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夫人!老夫人!舅老爷!老爷王守仁的原配夫人!他的亲娘!他的正经小舅子!他们……他们不是在老家吗吴家坳不是……不是已经……

    完了!彻底完了!千算万算,算漏了夫人省亲未归!天杀的刘三!天杀的流寇!他们竟然活了下来!还找上门来了!这简直是阎王爷亲自来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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