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角度,梁小慵觉得陌生。时至此刻,她才好好以端详的态度,注视他。大概是不常出门的原因,他的皮肤在微光下,呈现釉质的苍白,狭长的眼侧目,有一种难言的雄性荷尔蒙压迫,叫她总是情绪失守。
她明明已经长大了。
不再幼稚,意味也不应该再胡乱发脾气,手足无措,她应该时刻镇定,处事成熟。
然而,头几次见,几句话还能维持平静,可与他在一起越久,她好像又变成了南城那个温室里的女孩,脾气大,颐指气使。
不该这样。
她开始自省,决定悬崖勒马,就此平心静气地对他。
他开口:“为了感恩。”
他话从不讲全,真会吊人胃口。梁小慵微微睁大眼,“感恩?”
“感谢主人愿意把我留下来。”
“……”
他总能平静地讲出莫名其妙的话。
梁小慵忍了又忍,翻了一个白眼,缩到他的椅背后头去了。
十几分钟,他们停在加州的沙滩边。
梁小慵下车,橘金色的日光卷在海风中,藏进裙摆的褶痕里。
似乎是被包场,隔着玻璃门看,装潢精致的餐厅里没有人,各角摆着一团团的玫瑰。
正在打量。
余光递进一只指骨修长的手,并拢,掌心向上,向她发出一起进入的邀请。
38疑心病
他的掌纹蔓延向很远,清晰坚定。
梁小慵抿了一下唇角,没有伸手,只是去推门。身体前倾,一只手也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指尖,很轻。
粗粝的茧握下的瞬间,身体僵住,手臂本能地后缩。
挣了挣,手指在宽松的桎梏间没有成功。
“――”
要镇定、冷静,不要大喊大叫。
到嘴边的质问吞了回去,她转过头,看向丁兰时。
“怎么了?”
她的眼神突然又清又静,一如久别重逢的那一天。
丁兰时腹中预计的话无故一顿,指尖收拢,眼神微沉。
他讨厌这样。
他恨这样。
“没怎么,”于是,他也不愿意再讲那些小心翼翼维系关系的话,而是极力地、激进地向她推近,“想牵你。”
她低下眼睑,半晌,哦了一声。
“也是,”她安静地说,“主人牵仆人。”
她自如地反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