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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尘

    崔瑾儿走了整整一天,没有目的地,只是沿着官道一直向东。

    晌午时分,她在一个茶摊歇脚,听到邻桌的商人谈论着大同县的新闻——听说李举人的妻子与人私奔了那杜秀才也不见了踪影啧啧,真是世风日下...

    她压低斗笠,匆匆离开。原来杜墨还是去了西门等她,而且...他也离开了大同。是独自上路,还是在等她改变主意她不敢深想。

    傍晚时分,崔瑾儿来到一个小村庄。村口有座破旧的尼姑庵,庵前的老尼正在扫地。

    师太,崔瑾儿上前行礼,请问庵中可收留游方之人

    老尼抬头打量她,浑浊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为情所困

    崔瑾儿心头一震,没有回答。

    老尼叹了口气:进来吧。佛门清净地,不问前尘事。

    就这样,崔瑾儿在尼姑庵暂时安顿下来。每日诵经念佛,打扫庭院,为村里的孩童启蒙识字...日子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只有夜深人静时,她才会取出那几张皱巴巴的诗稿,借着月光一遍遍默读。杜墨的《孤雁》,她自己的《春风》,这些文字成了她与过去唯一的联系。

    一个月后的清晨,庵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赵大娘。

    姑娘让我好找!老妇人一把抓住崔瑾儿的手,杜秀才回来了,疯了一样到处寻你!

    崔瑾儿手中的扫帚掉落在地:他...他不是去太原了吗

    去了又回!赵大娘压低声音,他说若找不到你,宁可回大同被李修文告发。那孩子倔得很,已经在附近转了三天了!

    崔瑾儿闭上眼,心如擂鼓。杜墨为何如此执着难道他不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礼法,还有整个世俗的眼光

    赵大娘,请你告诉他...她声音哽咽,就说崔瑾儿已经剃度出家,前尘往事,俱已放下。

    老妇人瞪大眼睛:这怎么行!那孩子...

    求您了。崔瑾儿跪下,这是我与他最好的结局。

    赵大娘长叹一声,最终无奈地离开了。

    崔瑾儿站在庵门前,望着赵大娘远去的背影,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永远失去了杜墨,失去了那个真正懂她的人。

    但有些选择,一旦做出,就再无回头路可走。

    暮色四合时,崔瑾儿回到暂住的小屋,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但那字迹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清瘦有力,如竹枝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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