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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那株老梅树的枝条削磨而成,簪在我发间,笑着说:瑶光戴着,就像姐姐还在身边看着你。

    簪身冰凉。

    我的目光落在簪头那朵小小的梅花上。它曾经是姐姐指尖的温度,是家的气息,是姐妹间最温柔的牵绊。此刻,它浸透了眼前这罐血水里散发出的浓重腥气,花瓣的纹理似乎都吸饱了暗红的血色。

    没有丝毫犹豫,我将这支冰冷的、浸染了姐姐血肉气息的梅花簪,重新,稳稳地,插回了发髻的最深处。簪尖抵着头皮,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像是一个冰冷的烙印。

    爹,我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没有一丝波澜,在这死寂的冷宫里清晰得吓人,我要入宫。

    我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里爆发出巨大的惊恐,枯槁的手再次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疯了!瑶光!那是龙潭虎穴!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姐姐她…她…你再去就是送死啊!听爹的,我们走,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整个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我缓缓地、坚定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他冰冷僵硬的手。我的指尖比他更冷。

    爹,我看着他惊恐绝望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苏家的女儿,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转身,迈步。

    脚下踩过荒草丛中零落的、早已干枯发黑的梅花瓣,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如同踩碎了无数个虚妄的安好梦境。

    身后,是我爹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宫阙重门。

    第二章:帝王之靴

    苏瑶光,自愿入宫。

    我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轻,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这金碧辉煌却又寂静得落针可闻的殿宇内,激起了无形的涟漪。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侍立两旁的宫人们,头颅垂得更低,仿佛要将自己缩进那身华丽的宫装里,连呼吸都屏住了。

    高高的蟠龙金柱支撑着描金绘彩的穹顶,殿内弥漫着龙涎香雍容华贵的气息,厚重得几乎令人窒息。这香气与我身上还未散尽的、来自冷宫角落的腐朽血腥气格格不入,形成一种尖锐的割裂感。我穿着最素净的月白襦裙,站在光滑如镜的金砖地上,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发间那支暗沉的梅花簪,是唯一的点缀,也是唯一的武器。

    龙椅之上,年轻的帝王盛景辞,一身明黄常服,姿态慵懒地斜倚着。他面容是极好的,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色是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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