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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情六欲、杂念丛生。

    可也离他前所未有的近。

    近得触手可及。

    ……

    路锺的殊死一搏,很快就到来了。

    辛人被烧了粮食,已是断了退路。之后卫瓒又几次夜袭,搅得不得安寝,甚至特意埋伏截了他们的后续粮道,辛人更是士气大消。

    路锺在帐中坐立不安,不知怎的,依稀想得那从前一对夫妇来了。

    当年他也是攻城至此处。

    一路拿下迅阳城,拿下那本应最难拿下的凤鸣关,本以为会一路凯歌,打进祁的京城,打进皇宫里去。

    祁人如羊,只有满朝吟风弄月的文人,除了一个异类靖安侯,哪还有什么名将。

    而那沈家夫妇,也生得与羊一般貌美温顺,他本不曾将这寂寂无闻的人放在眼中。

    可凤鸣关是天赐的关。

    而那沈家夫妇,便是人力所为的天堑。

    沈玉堇死在他的利箭下,他那时挽得开最重的弓,将那不善杀伐、却稳重如山的儒将射杀在弓弩下。

    那一夜康宁城遍飘白幡,遍地哀声。

    他以为康宁城无主必然虚弱,带人猛攻,却不想吃了更大的苦头。

    他那时以为是沈玉堇诈死。

    不想接下来镇守康宁城的,都是那沈夫人萧宝意。

    萧宝意不如沈玉堇持重,却比沈玉堇更为机敏狡诈,几度起起伏伏、虚虚实实,将辛人牢牢地挡在了门外,直至他退兵,都不知晓那沈家夫妇已死。

    他那时以为,沈家夫妇的死便是尽头。

    可偏偏又来了一个沈鸢,来了一个卫瓒。

    他几度见着那城墙上的小公子,都会想到他见过的祁人。

    想到那死在三皇子手中的质子盛愔,他带着林大夫前去时,那案上还有字迹歪歪扭扭的,思乡的诗,染了点点的血迹。

    三皇子惊慌喊他:“舅舅,他不肯求饶,我不慎将他杀了。”

    路锺说:“他是一国太子,怎么可能向你求饶。”

    三皇子愤愤说:“他已到了辛,还算什么太子。”

    路锺拿起那诗看了片刻,字迹比之幼童都不如,却那样固执。

    半晌说:“罢了,死了便死了,来日归国了也是祸患。”

    他年纪大了,可唯独这些过去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忽有副将走进帐子来,低声道:“将军,宫里已下了死命令,只许进,不许退,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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