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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屐,可如今城中战事频繁,时有箭镞碎石,裸足穿屐容易受伤。

    沈鸢带来的鞋子又有些厚重。

    这样心细如发的事情,竟也有人能注意到。

    沈鸢犹豫了一下,接着了,便垂眸说:“那……你替我道一声谢。”

    那士卒面露喜色:“不谢不谢,小公子喝药,我先出去了。”

    卫瓒拿着那双细布鞋瞧了瞧,手工扎实,颜色素淡,实在是一眼就能瞧出其中的用心。

    他问:“每日都有人送这些东西来?”

    沈鸢“嗯”了一声。

    卫瓒便翘了翘唇角。

    他或许弄清楚了,是什么让这小病秧子一天一天地蜕变。

    沈鸢坐在桌边将药喝了,那衣摆下光洁白皙的小腿也规规矩矩并着。

    却冷不防被攥住了脚踝。

    他一低头,见卫瓒正单膝着地,脱去他脚上的屐,将那轻便的鞋为他穿上。

    有掌心的茧蹭过细腻的足心。

    沈鸢不自觉蜷缩了一下,却没有收回去,自上而下俯视,只见那小侯爷高高束起的发一晃一晃,那沙场握枪染血的一双手,却偏偏低着头攥着他的足。

    便是搁下了药碗,连瓜果都忘了吃。

    许久不曾触碰过,便连这样的触碰都觉得惊心。

    待两只鞋子都套上了,沈鸢已是面上发热。

    卫瓒低声说:“我见着刚刚好。”

    沈鸢低头看他,半晌才说:“卫瓒,你别跟他们合伙儿惯着我。”

    卫瓒挑了挑眉。

    沈鸢轻笑了一声,说:“我这人福薄,没受过偏爱,容易得意忘形。”

    他在这座城里得到了太多。

    他人的尊敬。亲友的疼爱。

    父母遗留下来的馈赠。

    每一件,都叫他变得与平日不同。

    而一同变了的,还有他对卫瓒的情谊。

    沈鸢抬膝踢了刚穿上的鞋,轻轻踏在卫瓒的心口,一路慢慢向下,玩笑似的磨蹭着,亲昵着,果然踩着了他想象中炙热的东西。

    如延续了之前那个拥抱,却是一触即离。

    分明隔了一段距离,却是耳根微红,几分柔和的低语。

    “我若被人爱得多了,便没什么敬畏。”

    “只觉着……你也没有我想得那样厉害。”

    那高高在上的、从他理想中走出来的小侯爷。

    竟如他一样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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