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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纸张边角受了火的劫难,画体还算完整;有的页数被连续取下几张,还留有灰烬,想来是烧得不能看了。

    “没必要,还不如卖给收废纸的。”

    “但那是……他用命救的,你都不要了吗?他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因为你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承担这一切!”

    “你不是我,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是,我们都傻得不行才会对你好,你就是一块冷石头!”

    ……

    两个女孩的争吵声嘈嘈不绝,安度很肯定那句“冷石头”形容的是自己,借由身上的疼痛,眼泪无憋忍地夺眶乃至汹涌,她顾不得当前时间已经夜半至深,拨出烂熟于心的十一个数字。

    嘟声才响一次,安度即刻挂断,捂着脸把咸苦的泪水往腮边抹,哭腔一下比一下重。

    阁楼门开了,一条很长的黑影无声息地立在门外,再靠近她。

    “安安。”

    安度抬头,宋梦披着睡衣,眉头轻拧,担忧地看着她。

    她扶起安度,“还不睡觉,听到动静就上来看看。”

    地面斜躺着一张一家三口的拍立得照片,宋梦没什么表情地拾起,交到她手里,“是想你爸爸妈妈了才哭的吗?”

    安度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也不知道是翻找哪个箱子掉落出来的,男人英俊,女人秀美,与现在的她五官几乎无异。

    两人手臂交握,架成一个座椅,六岁的她如愿地穿着一身酷酷的黑色,搂着双亲的脖子坐在中间,笑得看不见眼珠,嘴巴张咧得幸福又天真。

    摄于市中心公园,日期是二十一年前的秋天,也是易美珍告诉她,双亲意外离世的那天。

    安度摇头否认,将照片随意地夹在画集里合上,“我找点资料,不小心摔下来,太疼了才哭的。”

    宋梦没有怀疑地柔和笑笑,替她揉了揉腰间和手臂的淤青,“一会记得上点药酒再睡,阿姨先下去了。”

    “嗯。”

    宋梦离开的步伐很慢,带好阁楼木门,门未完全关上,安度余光感受到一股冷恨的注视。

    她愕然扭头,宋梦的笑容如常,冲她微点下巴,再嘱咐:“安安早点睡哦。”

    幻觉,错觉,惊觉,她无法清晰区别,只乖顺地应着好。

    待门完全合上,安度立刻将反锁旋钮逆时针拧紧。

    伤怀的情绪被冲散,安度冷静了些,手机在手中温柔地震动,是陈沧的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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