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的自信。娄红的母亲是普通的女知识分子形象，但穿戴要讲究许多，齐膝长的毛料西服裙是深灰色的，于是她上身穿了银灰色的羊绒衫，里外透着高贵气。但你说不好这女人是做什么的，因此也说不好她那多少有点盛气凌人的高贵从何而来，夫贵妻荣？似乎又不完全是，刘云慢慢感到这女人身上有一股天生的自信和干脆，哪怕她现在是个乞丐，她也会从众多乞丐中脱颖而出。刘云不止一次想到娄红，在他们忙乎给她倒茶的时候，刘云好像通过短暂的观察，又对娄红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有这样父母的女孩儿，难免与众不同。

    他们张罗完了茶，便双双坐到刘云对面，很有礼貌地微笑，只为把脸上可能显露的愠怒驱散。刘云再一次感到压迫，好像一宗准备犯下的罪行还没发生，她已经坐在审判席上。他们依旧不开口提问，仿佛昨天一同商量过了。刘云打量一眼客厅的装饰，墙上有许多一定也贵重的字画，但茶几上也有大束鲜花，花瓶是刘云从没在市场上见过的式样。

    刘云突然决定不先开口，尽管她在心里已经有输的感觉。她有些后悔到这儿来，她发现自己不是这对老夫妻合适的对手。她平时能够表演出的不随和和对什么人的轻视，在这对夫妻面前，如果她再表现出来就太失策了。quot;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quot;刘云在心里想，可他们就是这样。

    quot;喝茶。quot;娄红的父亲轻轻说了一声，结束了刚才短暂的僵局。

    quot;谢谢。quot;刘云端起茶杯，但没有送到嘴边去喝。quot;娄红有男朋友吗？quot;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

    quot;有话您最好直接说。quot;娄红的母亲说。

    quot;您说得对，娄红没有向父母介绍过一位姓耿的先生吗？quot;刘云说。

    他们摇头。

    quot;那就可惜了，他们现在是情人。我很想知道一点儿作为父母，您们对此的态度。quot;

    quot;这和您有关系吗？quot;娄母语气平和，但话中喷刺儿。

    quot;有点儿关系，她的情人是我丈夫。quot;

    刘云的话好像是一枚燃烧弹，立刻烧毁了他们高贵逼人的气势。

    quot;简直是胡闹。quot;先是父亲跳了起来，大叫了一声，他像许多这种情境下的父亲一样，因为爱女儿而失去了风度。

    quot;您能确定吗？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