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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地点头。最后傅老爷子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似的,嘴皮微微抖动了两下,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唉---”

    傅老爷子这间客厅摆设十分简朴,除了沙发茶几外,只有靠墙的中央搁着一张红木的长条供案,案上有一樽天青磁瓶,瓶里插一束白色的姜花。花瓶旁边有一只同色的大碗,碗里盛着几色鲜果。墙上悬着两张镶了黑边镜框的巨幅像片。右边那张是傅老爷子盛年时候在大陆着军装的半身照,身上佩挂齐全,胸前系着斜皮带,大概是当副师长的时候,那时他的身子却是笔挺的,很英武,一脸威严。左边那张是个青年军官,穿着少尉制服。一定是傅老爷子死去的那个儿子傅卫了。傅卫跟傅老爷子有几分貌似,也是一张方脸宽额头,可是傅卫的眉眼却比傅老爷子俊秀些,没有傅老爷子那股武人的煞气。墙上另一角挂着一柄指挥刀,大概年代已久,刀鞘已蒙上一屋铜锈。客厅里,隐隐的一径透着一股姜花的甜香。客厅另外一面是几扇糊棉纸的推门,推门拉开了,外是后院,院中有假山水池,池里浮满了绿萍,假山有流水入池,一直发着琮琮的声音。

    “杨金海,”半晌,傅老爷子向师傅开腔道,“莫怪我说你,这回你也太胡闹了!孩子们不懂事,你怎么倒领头作乱,大伙儿闹到警察局去,是什么意思?”

    我们师傅杨金海教头赶忙离坐站了起来,指手划脚地分辨道:

    “这是天大的冤枉!老爷子,这次实不能怪我。这几个东西虽然愣头愣脑,跟着我胆子都还小,杀人放火绝对不敢。就连欺诈恫吓我也不许的,就算这个小贼---”师傅指了老鼠一下,指得老鼠直眨眼睛,“有时手脚不干净,也是芝麻绿豆的小玩意儿,还让我打得贼死。这次都是让叫铁牛的那个囚根子给整的,那个亡命痞子在公园里无法无天,早该送到火烧岛去了,省得咱们清清白白的人受连累!”

    “你们哪里懂得?”傅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这回是我托了天大的人情才把你们弄出来。要不然,老早下的下监,送的送外岛去了。杨金海,你要明白,我已退隐多年,从前军警界几个老朋友,退的退,死的死,新起来的这批少壮派,与我没有渊源,并不买帐。这次勉强得很,我老着脸,把一个多年没有来往的老同僚抬了出来,才让我具保。日后你们闹事,恐怕我这个保人也要受连累哩!”

    “老爷子说的郑重,我记在心里,把他们管得严点就是了。”师傅毕恭毕敬地应诺道,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傅老爷子却一径蹙着眉,忧心忡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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