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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抗敌的乏味结局。当然,她们现在早已纷纷离开娘家,作了他人妇。她们中间的三个人本来不是没有另外选择的,替复查提亲的媒人先后上过她们的家,表示过复查娘的意思,也是复查的意思。但她们有约在先,结过草箍的,不能做不义之人愧对各位姐妹。她们怀着一种对往日言词的忠诚,一种抱复的快感,一种公而忘私的激情,决然地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誓约如同嘴煞,也是语言的暴政。上述三个女子中的一位,张家坊的秋贤,就是在这种暴政的强制下后来嫁给了一个兽医。不能说这种强制有什么太大的恶果。她学会了裁缝,家境也还算富裕,只是夫妻性子有点不太合得来。如此而已。

    一天,天快下雨了,她做完了上门生意骑着脚蹬车回家,说不出哪点不乐意,不想回家了,决定去她一个同锅伯伯家宿一夜。她在路上遇见了一个汉子正在打娃崽,胸口砰然一跳,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多的白头发,这么多的抬头纹,这么乱糟糟的裤头一只高,一只低,居然是以前的复查!如果不是这个老倌子对她怯怯地矮了矮脑袋,算是点头,她一定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复查哥……”她觉得这三十字已经生疏。

    “唔唔……”对方含一脸苦笑,“你看他讨不讨厌!就要下雨了,偏偏不肯走 。”

    “科科,坐我的车么?”秋贤的目光投向娃崽。

    娃崽对女人和脚踏车眼睛发亮。

    “不坐,同小叔说,不坐车,不耽误她的事。”

    “不打紧,我反正要经过马桥。”

    娃崽看着父亲,又看着秋贤,一溜烟爬起来,十分内行地爬上了脚踏车的前杠。复查手足无措,大概上前来抢娃崽不大方便,只是远远地跺脚,“下不下来?了不下来?你想讨打呵?”

    “科科,同你爹说,不碍事的。”

    “爹,不碍事的!”

    “问你爹,他来骑不?”

    “爹,你来骑不?”

    “不……我不会……”

    “你要他坐上来。”

    “爹,小叔要你也坐上来!”

    “不行不行,你们先走吧,……”

    秋贤迟疑了一下,听到对面山上淅沥沥的雨声,把自己的一把雨伞回头塞给复查,跨步上车朝前面先走了。娃崽在迎面而来的气流中很兴奋,一会儿发出赶马的声音,一会儿发出汽车的声音,碰到路边有娃崽看着,这些叫声便更加响亮。

    “科科,你爹……对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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