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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我得分类,换封面皮子,搬到太阳底下晒发雾了的部分,整天搞得头昏脑涨。除过吃饭,我整天钻在档案室里,单位上甚至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

    后来,有一件工作终于轮到我。

    林业局根据省上有关部门的指示,准备在一个沙漠农场大面积试验种植一种固沙植物花棒。同时还准备试栽一些桑树苗——有史以来,桑蚕可从来没在那个地方出现过。

    这工作无疑具有重大的意义。当然,主要的劳动要依靠那个农场来完成。但局里需要抽调一个干部去那里,既是这项工作的领导者,又是技术指导——实际上是由这个人去主持两项重要的试验项目。没有人愿意去。因为那地方已到了大沙漠的腹地,离这个城市少说也有二百多里路。至于生活条件,无疑是极其艰苦的。而且实际上,这两项试验是需要它的主持者长年累月呆在那里的。领导找了局里许多技术干部,所有人都以一些堂皇的理由拒绝了。领导本身当然也不愿意去。

    这正是我的机会!

    我乘虚而入,去向领导请战。

    正副局长都瞪大眼睛看我。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竟要求去完成这么重要的工作。

    但他们还是被我感动了,加之又没人去,因此就决定把这个并不轻松的担子搁在了我的肩头。

    我交待了局里的工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一个人搭长途汽车去我的工作目的地。

    此时正值三四月间,也是这地方一年间气候最恶劣的日子。大黄风卷着沙粒,没明没黑吼叫着。除过不得已外,人们宁愿一整天足不出户。虽然已是春天,但气候仍然极其寒冷。我裹着棉袄,坐在颠簸的汽车里缩成一团。

    车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天和地都被风沙搅得一片混浊。虽说是白天,汽车有时候还得开灯,道路大半已被沙埋没,只留了一点路的痕迹。人坐在汽车里,就像坐在风浪中的一叶小舟上,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我感到恶心,但强忍着没吐出来。望着车窗外飞扬的沙尘,我心里不由得想:在省城,此刻人们大概已经换上了单薄的衣裳。风清日丽,公园里和人行道的杨柳已经吐出嫩黄的柳丝。一群一伙的人们,正以无比愉快的心情,在春天明媚的阳光下散步。林业学院各处的迎春花大概已经开得金灿灿了——不,迎春花已经凋谢,现在应该是桃花如火似霞的时候。大街上,那些爱打扮的姑娘们,早已经脱掉臃肿的冬衣,而换上了鲜艳的春装。她们一定为自己身体和胸脯的线条被重新勾勒出来而容光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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