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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了热火朝天的农田基建,集合起来看他出丑哩!他那张黑而粗糙的脸痛苦地抽搐着!

    他站在那里,两只泥手不由得叉在了一起。扩音器里偶尔传出来咯吧咯吧捏指关节的响声。

    由于长期睡眠不足,加上在水坠坝拼了那么一气命、刚才又跑步了几十里路,他现在感到一阵阵眩晕,人群、山水、天空都开始东倒西歪地晃动了。糟糕!晕倒在这里比作不出诗更糟糕,去他的吧!他命令自己赶快离开这里。

    就在他脚步挪动的时候,等了半天而终于没等上他做出诗来的人,突然看见走了几步的他又站住了。这是怎回事呢?怪!

    是的,他又站住了。他胡子巴茬的嘴颤动着,表示内心有强烈的冲动,表示有什么要说。啊,他大概终于想起一首诗来了!

    刘忠汉说了,畅畅快快地说了,认认真真地说了,不过说出来的终于还不是主席台上的人所指望的“诗”!

    刘忠汉厚嘴唇额动着,一字一板地说:“贫下中农同志们,社员同志们,咱们要好好听毛主席的话,要坚持农田基建哩!……”说完,他三脚两步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以后的事,他已经感受得不连贯了。他只知道可怜的张玉山为了挽救局面,进行了最大的努力,但这个“三赛”会还是开了个一塌糊涂!

    除过个把秧歌队的农民伞头和几个小学教师,站了几分钟而一句诗也没做出来的农民不是一个两个;就是做出来几句的,也大都是胡拉被子乱拉毡,牛头不对马嘴。有个小学生娃娃竟然做了一首题目叫“少正卯同志真英勇”的顺口溜,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事情总算这样过去了。

    当天傍晚,一弯明月挂在冯家店的东山梁上,劳累的庄稼人早已在自己的土窑里吹灯酣睡了。

    张玉山把刘忠汉送到村头,最后请求说:“好你哩!你看你的身体成了甚!今晚上就在这儿歇了,明早走还不行?你这人呀!”

    刘忠汉不回答这问题。他把那棒槌一样的粗胳膊搭在张玉山的瘦肩膀上,睁着铜铃大眼,严峻地对他说:“玉山!往后有些怪事还会越来越多的。吃的都是五谷,可人的心眼长得不一样嘛!嘴上说的都是革命话,就都是真心的革命人吗?我看把革命口号吊在嘴上当曲儿唱的人,往往屁股底下压屎着哩!这号人咱越要操心提防哩!咱们的党不是没这方面的教训嘛!林彪栽死了,红脸黑心肠的人就死绝了吗?我看没!当然,全国的问题,咱也能看出一点,但咱管不了,这有毛主席和党中央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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