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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已把林森这帮共产党人看成了如刘闯一样的朋友,下意识中就把他们的生死安危挂在了心上。他嘿嘿一笑:“猴子,不是我变了,是你才发现我的优点。我是逢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这些共产党虽然有时候傻得让我直迷糊,但做出的事却不由咱们不挑大拇指!这样的好汉要是死了能不可惜吗?”

    酸猴子笑道:“但这些人里面,你最关心的其实是林丹吧?”

    许从良白了酸猴子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难道我许从良只关心女人?林丹那边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再者说那个小娘子机灵得很,没啥可担心的。”话刚说完,他就愣住了,几秒钟过后他一拍大腿,拽着酸猴子就往外走。

    “怎么了大哥?你总得让我把饭吃完吧?”

    “再吃就来不及了!”说话的当口,许从良已冲上了街道,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把他冻得一阵哆嗦,但他的心里更冷,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而那人现在肯定处在无比危险的境地之中。

    深夜的东北风很鬼,它并不是呼呼地刮向人的脸,也不是疯狂地冲击着穿在身上的棉袄、皮帽,而是像喝醉的剑客手里耍的剑一样,漫无目的地刺来刺去。可能你身边几米之内还一点寒风也没有,但一眨眼的工夫,嗖嗖的冷风便从斜刺进身体了。

    不论你怎么活动,也不管你穿得多厚,只要有丁点的空隙,这股贼风便会蹿进来,然后飞速钻进你所有的汗毛孔,再顺着血管游走全身,一直将人的体温全部带走才肯罢休。

    活动尚且如此,如果在雪地里趴上个把钟头,那滋味更是常人忍耐不了的。不过,在铁道线周围,林森正带着七十多个游击队员忍耐着这种痛苦,虽然一个个都冻得嘴唇煞白、手脚麻木,但每个人眼睛里那激昂的神情却未消减半分。

    林森看了眼手表,距离列车经过只剩十几分钟了,鬼子的最后一班巡逻哨也已经走过去几分钟,按照事先的侦查,鬼子的巡逻哨不会再来了。他揉揉已开始僵硬的手,冲左右慢慢挥了挥,吩咐道:“大家都活动活动手脚,检查枪支,别到时候胳膊腿不听使唤。”

    命令飞快地传下去,紧接着雪地之中想起一片轻微的活动声,七十多个汉子做着最后的准备,只等那趟押解着战俘的列车到来的一刻。

    几乎与此同时,在哈尔滨城内,呼延小秋也正检查着爆炸装备。不过,在四号仓库的后门附近,浓浓夜幕下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至于她的手下,已经被安排到四号仓库的其他几处埋伏,只等时间一到便奉命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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