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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桂扬离开孙家,走在街上,觉得有些冷,转身望去,发现已是夕阳西下,“义父走了。”他声嘀咕着,觉得更冷了。

    赵瑛的亲戚不多,干儿子却有一堆,所以不缺办丧事的人手,棺材、寿衣几年前就准备好了,更是不缺,眼看晚,吊丧的客人陆续告辞,赵家的庭院又变得空荡,偶尔有义子匆匆走过。

    除了前厅,其它屋子都没有点灯,胡桂扬站在影壁后,半没动。

    最先发现他的是三九弟胡桂大。

    “喝够了?”胡桂大冷淡地问,心中还有几分不满。

    “嗯。”胡桂扬指着院子东南角的一株大柳树,“记得吗,义父从前常用柳树条抽打咱们,大家都把这棵树恨死了。”

    胡桂大露出笑意,“记得,咱们几个还偷偷挖过树根儿,希望把它杀死。”

    “树没死,义父却没了。”

    胡桂大差点哭出来,忍了又忍,:“三六哥,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胡桂扬笑道:“你都到娶媳妇的年纪了,还掉眼泪,我可要笑话你了。”

    胡桂大擦擦眼睛,“我听了,你在巷子里当众哭过。”

    “对啊,可我不怕被人笑话,也不着急娶媳妇,你就不同了,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找过张媒婆了?”

    胡桂大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涨红了脸,“东厂、西厂怎么会同意你查案呢?真是让我想不通。”

    “阉人的想法就是这么古怪,你若是能想通,不也成阉人了?”

    胡桂大嘴上斗不过三六哥,哼了一声,前头带路,进入亮灯的前厅。

    棺材摆在正中间,除了还在京外办事的几位兄弟,其他义子都在,主位空虚,厅人多,所以大家干脆都不坐,随意站立,也免去了排位。

    胡桂扬一进来,所有人都停止交谈,盯着他不放,却没有人开口。

    胡桂扬谁都不看,直接走到棺材前,低头看了一会,叹口气,“义父,看我不顺眼就让人揍我一顿好了,干嘛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怎么话呢?”老五胡桂猛喝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大胡桂神,又闭上嘴。

    胡桂扬仍面对棺材话,“义父,你不信鬼神,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好吧,不管怎样,义父对我有养育栽培之恩,我就舍得一身刮,拼死查清真相。义父,你若泉下有知——哦,你不相信这种事——如果你真是提到过我的名字,而不是口误,那就不要怪我。”

    这番话虽不够得体,却多少表现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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