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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一次。他去了极北之地,为临终的徽宗陛下炼了一枝瘦金笔出来。这是多么用心。」

    朱熹木然道:「莫说了,这若是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罪过。」陆游笑了笑,两人心照不宣。迎回徽、钦二宗这种话题,一直到现在也算是个禁忌。假如当今圣上知道徽宗还有笔灵流传下来,恐怕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船里又重新陷入沉默。

    朱熹拍了拍船顶,从里面扯出一根蓬草,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儿,又主动开口道:「说实话,笔冢主人如此行事,我虽然佩服他的用心,却觉得此举愚不可及。」

    陆游不悦道:「老朱你怎么这么说?笔冢主人怜惜文人才情,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些所谓才情,无非就是诗词歌赋、丹青书法,再加上各类方技之类,不过是些小道而已。于世情无所裨益,于仁德也是无所促进。」朱熹似乎在心里酝酿了许久,这一次索性一吐为快,「这些小道,若只是娱情自乐,也就罢了。这位笔冢主人呢?却把这些声色犬马郑重其事地炼成笔灵,高高供起,视若珍宝。教世人都觉得大有可为,把精力都投诸在这些东西上,乐此不疲,罔顾了圣贤之学,要知道,为人一世,求天道、悟正理尚且没什么时间,又怎可以把光阴浪费在旁的东西上?他开创笔冢,岂不是误人子弟,引人误入歧途吗?」

    陆游被这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搓着手道:「你这话,太偏颇,太偏颇!」

    朱熹朝着虚空一拜,然后道:「比如徽宗陛下。若他不是耽于书画笔墨,专心政事,又怎会有靖康之耻?」

    陆游被这句话给问住了,半天才支吾道:「这又不同。他是皇帝,不是诗人嘛。」

    「若是民间道德肃然,这些东西形不成风气,君主又怎会沉迷于此?所以我说小道害人,于上于下都是损德无益!」朱熹似乎又陷入鹅湖之会的精神状态,论辩起来言辞锋利,毫不留情。他的词锋连陆氏兄弟都不敌,更别说陆游了。陆游只得歪着脑袋,扁着嘴,看着蓬顶发呆。

    「若是人人都能明白存天道、绝人欲的道理,早便是个清平世界了,何必要笔冢?」朱熹得出了结论。

    陆游转过脸去,从笔僮手里接过鱼竿,望着江面,免得被朱熹看到自己的尴尬表情。他宁可跟天人笔再打上几场,也不想跟朱熹辩论这些玩意。过了半晌,他发觉身后没了声音,觉得有些奇怪,回头道:「老朱,你啰嗦完啦?」

    还是没有反应。陆游再仔细一看,发觉朱熹直挺挺倒在了船舱里。他这一惊,非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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