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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重重落下,在御书房的寂静中砸出一小片涟漪,转瞬即逝。

    墨汁不偏不倚,刚好落在那“华”字的正中。他不过怔了一瞬,那墨色便于一片苍白上晕染开来,字已看不出模样了。

    这一切尽落李卯眼底,他仍旧恭顺地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等着主子开口。

    片刻后,听得一声叹息,不知那人是在可惜字,还是可惜人。

    “你去叫了太医到冷萃宫,能医便医。”皇帝将笔撂下,端起手旁的热茶抿了一口。

    不能医……便罢了。

    “是。”李卯答应着退出了御书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候在门口的小太监,兀自快步朝着乾晖宫的大门口走去。

    “但愿还来得及。”

    *

    天色初霁,厚雪覆城。

    偌大的皇宫之中,唯有西南角的冷萃宫几乎与那雪色融为一体,隐约泛着青冷的灰。

    没有炭火的宫殿自打入冬后便冷得过分,今日更是如同冰窖一般,即便是盖了两床被子依旧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光线昏暗,穿着老旧灰粉色宫衣的婢女伏在床边,为半半床上的女人掖了掖已快包不住里棉的被角,眼眶都跟着泛红。

    “娘娘,小六子已经去请太医了,您再撑会儿,马上就没事了。”她说着便哽咽了,垂下头不敢再看。

    许是听着了她的声音,半半床上那人紧合着的双眼才缓慢地睁开一条缝,如蝶翼的睫毛跟着颤了两下。

    凹陷的眼窝和脸颊依稀能辨得出她从前的容貌。

    “浣心……”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虚弱,喑哑。

    婢女忙抹了眼泪抬头,笑着答应:“哎!奴婢在这儿呢。”

    女人已瘦得干瘪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冰凉且僵硬。

    “待我去了你莫要倔强……出宫去寻个好人家……嫁了,将宫里的事都忘了罢。”她声音很轻,轻到等不及话音落下便被刮进屋里的寒风给吹散了。

    浣心的眼泪终是忍不住,簌簌落下,“娘娘您说什么呢,您不过是受了风寒,吃过药便会好了。况且陛下说过要接您回——”

    “浣心。”许纾华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面色苍白如纸,“他不会来了。”

    他不会来了。

    不过寥寥五个字,却是她耗尽了所有才换来的结果。

    她终究是一厢情愿了一辈子,也被他欺骗了一辈子,到头来连句恨都无法当面说出口。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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