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神色如常,背着手似乎在散步,可实际却是沿着整座庭院来来回回地走,似乎在寻找什么。
就连下人的宿舍楼,他也一层一层逛过去。
有佣人热心肠问他,少爷,你在找什么呀?
他又会故作悠哉,说没有找什么,只是闲逛。
谁闲逛会去下人的楼里闲逛!
八卦区的女佣们嗑着阿意仅存的、快要潮了的瓜子,交头接耳:少爷一定是在找阿意。
这还用说?
但这两天他们怎么了?吵架了?
一个女佣不轻不重锤了下问话人的肩,你忘了,今晚要做法!少爷他,估计是
问话那人顿时了然,神情惋惜,哦唉,原来是这样
第四遍经过花园之后,周鹤庭放弃了闲逛。
他表情木然,痴痴地望着园中他为母亲栽下的那一株毛樱桃。
小树活了,甚至枝头已经冒出一点白色的小芽。
生气盎然的景象,却与这宅中的一切格格不入。
周鹤庭望向那株小树的神情哀切,目光悲伤得,好像他再也没有机会,亲眼看见这树开花。
夕阳融化在他含水的眼眸中,烧成一片悲情的红。
庭!
周鹤庭猛然回神。
周鹤庭
虚空中传来遥远的呼唤,周鹤庭浑身如过电一般酸麻。
他恍惚间以为是天神召唤,直到他极目远眺,在那座废弃许久的塔楼顶上,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人站在楼顶,朝这边探出点上身,伸长了手臂用力挥舞,伴随着呼唤,要引起他的注意。
是阿意!
他在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
周鹤庭脸色一沉,连忙往那塔楼处赶。
塔楼的入口处本是一道紧闭的铁门,此时因为年久失修,加上陈年锈迹,早已不再牢靠,被谁蛮力踹得扭曲之后,又从门框上拆了下来。
只是门框上的血迹还流动着,触目惊心。
阿意受伤了!
周鹤庭不敢耽搁,冲上楼梯。
可另一件令他没想到的事是,整座废弃塔楼,虽尘埃笼罩,但上旋的千层阶梯,却非常干净。
水洗过一般。
周鹤庭加快了速度。
最后一道阶梯,通往顶层的眺望台,阶上被铺满了白色的花瓣。
周鹤庭一怔,踏花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