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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信原站在西阁门边,终于沙哑地开口了。

    “被我藏起来的那个洛信原,很坏。你不会喜欢的。”

    “他会让你伤心,让你难过,让你哭,让你看到就害怕,一心只想远离。”

    梅望舒轻轻叹息。

    “你高估了你自己,也低估了我。”

    呼啸的穿堂山风中,她侧过身去,目光转向下方皇城里的巍峨殿室,

    “你看这处皇城,千百号人每天来来去去。白天穿着鲜亮袍子,各个人模人样;等入了夜,到处都是披着人皮的鬼影。人心的坏,我见得多了。”

    “如果只是直白露出心里的坏,并不会让我伤心害怕……会令我伤心害怕的,是隐瞒和猜疑。”

    她转过头来,对着暗影里沉思徘徊的身影,提起另一个话题。

    “邢以宁从前给我写过一封密信,他说你曾醉后吐露,你做过一个荒诞的梦。在梦里,我变成了女子,身穿沉香色的襦裙,戴着珍珠步摇耳坠,在宫中侍棋……你却从未对我说过。今日你老实说,可有此梦?”

    洛信原隐约还记得。

    “我曾以为那是个荒诞不经的怪梦……”他站在门边,恍惚地回答,“没想到却是个预示征兆的梦谶。”

    梅望舒默默抬手,揉了揉眉心。

    “……你说的不错,那是个预示的梦谶。类似的梦,我也梦见过。而且我梦见的部分,比你的梦长久得多。”

    “在那长梦里……信原是个很坏的人。”

    “比现在坏得多。”

    阴影里那双幽亮的眼睛猛地抬起,泄露出无声愕然。

    梅望舒靠在朱漆栏杆侧边的红柱上,轻声回忆着,“在我的梦谶里,我身为宫女入宫的第一天,便看见一张扒皮楦草的尸体,挂在前殿长廊外,吓得不轻。”

    “梦里的你,是个令人发指的暴君。”

    “宫里每天都抬出死尸,午门外挂着杖死的大臣尸体,处处人心惶惶。”

    “那个长梦里,我全家获罪,等候秋后处斩。我心里存了死志,便在御前侍棋时故意出言嘲讽,只求一死。”

    “你大怒拂袖而去,却没有杀我。”

    “我等来等去,未等到任何处置,反倒继续在御前侍棋,心中十分惊愕。”

    “后来,我渐渐察觉……信原是个知觉十分敏锐的人,能够直觉分辨人的善意恶意。”

    “我心存死志,在你面前直言不肯用心学棋,何必让我侍棋。或许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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