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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声而自嘲地笑了笑,拉响了窗边铜铃。

    对赶来的西阁当值宫人,吩咐下去,“突然想要喝酒。劳烦送几壶好酒来。”

    ————

    这天傍晚,洛信原登上西阁时,赫然发现里面的人已经陷入大醉微茫。

    人虽然醉到坐不稳,神志却还清醒着。

    见他推门进来,梅望舒斜倚在长案后不动,只拿金杯敲了敲桌面,带着七分醺然醉意,懒洋洋唤道,

    “信原来得正好,拿铜镜来。”

    洛信原愕然失笑。

    雪卿向来极有分寸,人清醒时,绝不会这样明明白白地支使他做事。

    他好笑地摇了摇桌上的几个空酒壶,“今天究竟是喝了多少。”还是走过去窗前,把柜子上一面铜镜拿来。

    “喝醉了便去歇着。你要铜镜做什么?”

    梅望舒不答,把铜镜拿过去,居然揽镜自照。

    光可鉴人的铜镜里,显出一张醉酒酡红、眼若含波的动人芙蓉面。

    纤长的手指划过那画卷般的清雅眉眼,她笑了声,

    “天下女子千千万,梅兰菊竹,各有动人之处。说说看,这个怎么就成了你的念想了?”

    手指着铜镜里的倒影,话却是对身侧的洛信原说的。

    “等信原再年长几岁,无数的‌​美‍‍人​充入后宫,燕瘦环肥,任君挑选。”她轻笑,“你便会知道,如今的执着有多可笑。”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对着尚明亮的天边冉冉升起的一轮浅淡弯月。

    “所谓心中明月——不过是因为遥不可及。”

    “一旦放在身边,放久了,姣姣明月……便成了杯中白水。”

    她转过身来,对洛信原莞尔,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洛信原心里一沉,大步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手指包拢在自己掌中,“不会的。”

    “天上的明月,就算倒映在杯中,看似和白水的光影无差,明月始终是明月。若将明月做白水,一定是地上拿着杯子的那人有眼无珠,分不清明珠鱼目。”

    “你今夜醉了,才会说这些自轻的醉话。”他轻声对她道,“等明早起来,你就会懊悔今夜的胡言乱语了。”

    “确实是胡言乱语。”梅望舒在大醉里极力思索着,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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