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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憩,谢渺睡床,张明奴打地铺,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在谢渺安分的前提下,张明奴称得上好相处——除去时不时的发癫以外。

    先是缝羊皮靴,再是补衣裳,现在又是炖冰糖雪梨。

    谢渺问:“你自己没手吗?”

    张明奴道:“明日我可带你去集市转转。”

    “……”谢渺问:“你又不咳嗽,喝什么冰糖雪梨?”

    “我想喝,你炖还是不炖?”

    以物换物,他算准了她会同意。

    谢渺气得想揪头发,为了大局又忍住,朝他摊手:“冰糖呢?雪梨呢?”

    张明奴从背后变出一个鼓鼓的包袱,“给。”

    谢渺笨手笨脚地架炉子,添柴火,却怎么都生不起火。张明奴悄无声息地靠近,挑疏树枝,淡道:“堆得太密反而适得其反。”

    谢渺没理他,坐在小板凳上,继续不甚熟练地削梨皮。从前这些都是拂绿和揽霞干的活,何时轮得上她亲自动手?没成想第一个被她伺候的人竟然是张明奴。

    一个前世跟她没有任何纠葛的人!

    谢渺的忿忿不平悉数落入张明奴眼中,他几不可见地笑了下,面容恢复沉寂。

    幼时他一到冬天便咳得厉害,但偌大的张府里,无人会为一个庶子劳心。主母王氏厌恶他,下人们便跟着捧高踩低。他常常缩在床角,抱着被子咳上一整夜,哪怕咳得肋骨发疼,隔日还要完成父亲私下布置的学业。

    只有出色的完成学业,才能得到父亲的刮目相看,获得去探望阮氏的机会。可当他拖着病躯,坚持去探望阮氏时,阮氏心心念的俱是张贤宗,对他的抱恙视若无睹。

    她是张贤宗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娇弱美丽,需要他人呵护。她看不到亲生儿子的病苦,从未为他下过厨房,缝过一双鞋袜。她对他翻来覆去地叮嘱,希望他出人头地,不要令张贤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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