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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鹿蜀都不太敢接近。

    犹记得第一次看见嬴舟化形,它拳头大点儿的脑子惊呆了,竟不知这两脚兽竟能变成四脚的,而且看上去比两脚的样子还要不好惹。

    源于对强敌的畏惧,它本能地跑到角落里蜷着,戚戚然缩成团,悄悄观察着灰狼的一举一动。

    白栎的根茎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很像是从前小椿身上的那种,清冽中些许微苦。

    他陪她晒了一会儿月光,随即捡了个离小树最近的地方,伏下四肢闭目浅眠。

    零星的流萤自丛生的杂草间悠然而起,萦绕出圆润漂亮的弧线。

    偌大的白於山随着这最后一点声响的止息,也一同陷入沉睡。

    正是在此时,万籁俱静的夜里,那株幼树无端震颤了一下,这回似乎比上次来得更清晰,愈发接近于心脏的跳动。

    幼苗的最深处,是每个树灵广阔无垠的识海。

    他们往往会在其间睡上百年、千年。

    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知。包括声音,包括痛觉,也包括冷热变化。

    小椿的识海是深紫色的。

    无尽的沉眠中,树灵通常会做梦,梦见他们深深期待,渴望不已的场景。而后在长梦里迎来□□的毁灭,无知无觉地消亡,最终化为永存。

    她的梦仍是以白於山作为起点的。

    梦里的大山阳光明媚,没有太多草木,但生于此处的树却皆是浓荫蔽日的乔木。山里矗立着大大小小由木头建成的房屋,有的像是白石河镇外,刺猬精一家住的四合小院,有的,反而更贴近于开封府的民房,甚至还夹杂了些许灰狼、细犬族的影子。

    从前的桑木、铁桦、檀树在这里都有了形貌。

    铁桦是个娇小玲珑的姑娘,眉眼灵秀,活泼天真,透着几分温蕙的模样;桑木要严肃一些,身形高挑,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檀树则是腼腆的小少年,唇角一牵,便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梦中的她仿佛在此间生活了很久,与大家相处的言谈都不陌生。

    “你又跑下山去玩了!”

    桑木叉起腰兴师问罪,“那妖怪集子,有这么好玩吗?成日里不务正业的,今天大椿长老交给你的功课做完了没有?”

    小椿谄笑着捧出一袋桃花酥,“嘿嘿,那不是开了场庙会嘛,我就多看了几眼。”

    “三十五,你替我在大长老那儿遮掩遮掩呗。我买了桃花酥,向你赔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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