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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地快步往水涧边赶。

    嬴舟收回视线,仅这么一转眼的间隙,小椿已从树干上滑落在地,整个人蜷缩着,睡得像只大虾。

    她呼吸均匀而浅,隐约能感觉到睡梦当中,六合八荒的草木之力正源源不断地在替根骨经脉修复着灵气。

    那个过程十分神妙,甚至堪称震撼。

    仿佛浩渺无垠的天地铺开在他面前,众生重重去去,世事繁若烟海,而匹夫竟渺小如蜉蝣蝼蚁,仰首望万古江河,只觉天下谁人不是微尘一粒。

    难怪说草木长于地,而接于天,这或许便是大地的力量吧。

    嬴舟单膝而跪,垂首半蹲,静静地注视着小椿。

    白栎花盆儿则搁在他身后两步之外的地方。

    突然间一道黑影疾驰而过,似乎只是打了个晃,看花眼,下一刻那放在原地里的陶盆便已不知去向。

    “噢……”

    背后的声音语调轻蔑,刻意拖得老长,“这便是那丫头的本体啊。啧啧,居然是棵树,真是少见。”

    小椿睁开眼时,就瞧见自己的盆儿和苗正被一个五官深邃,面皮泛红的劲装男子捏在手里——之所以是“捏”,只因这人仅用了两指托着盆底,看着着实危险。

    嬴舟迅速地一扭头。

    蓟进似笑非笑地举着陶盆,目光与他相汇,便颇为自然一挑眉。

    这个动作实在阴阳怪气到了极点,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别那么生气嘛,我也就是借来观上一观,何必这般动怒呢?”

    他明显见到嬴舟脸颊边的肌肉凸起,后槽牙紧咬,隐有尖锐的犬齿露出。

    同为犬类,他可太懂得如何激怒同族了。

    “真这样想我还给你?”蓟进笑道,“你可以来抢啊……”

    尾音还未落下,迎面便扑来一阵劲风。

    对方的身形简直是一抹残影,他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冷峭的星目在眼皮底下转瞬即逝。

    蓟进适才自鸣得意的笑当即凝在了唇边。

    再一抬眸时,嬴舟已怀抱陶盆,滚落在三丈之外,稳稳当当地停住,一团灰尘在四周上下起伏。

    “好快的身手。”他略一琢磨,“你祖上是细犬?”

    可再认真打量,又觉哪里缺了点什么。

    “我祖上是什么出身,你管不着。”嬴舟放好花盆,不紧不慢地站直了背脊,微微握拢的掌心里,蓬勃的火焰幻化出一柄狼牙刀,“但你的下一辈,很快就要没有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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