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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阴影扬起脑袋。

    嬴舟正拿着一块巾布,垂首细细地替她擦叶子,鬓边凌乱的小碎发意外地像是一双耳朵,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耷拉下去。

    “是我的过错。”

    他浇上一瓢清水,嗓音不轻,但略微沉郁,仿佛悄悄话一样,“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客栈里。”

    小椿任由他用浸湿的绢帕洗刷自己的枝干,目光一眨不眨,好长一段时间里,静止得像棵沉眠了的树苗。

    “下回出门,我尽量带上你。只不过抱一盆草四处闲逛似乎有点惹眼。”

    “不知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比如另换个小盆儿?嗯,要么用黑布罩一罩,可以装作鸟笼……小椿?”

    嬴舟发现她没声响,不解地唤了声。

    戳在土里的树枝终于有了动静,带着几分感慨地托起脸颊,语气轻倩而美好,“嬴舟,其实你平时就该多说说话的。”

    “你声音很好听。”

    他拧巾布的手几乎是当场一顿。

    微尖的耳朵瞬间扇了扇。

    目光好似无处着落般闪烁片刻,才接着把拧水的动作完成,嗓音低低的:“有吗?”

    “有啊。”小椿支起身,“在我见过的人之中,你的最好听了。”

    嬴舟不以为意地嗤笑,给她擦脸,“你这辈子才见过几个人?”

    “见得不多,可是也听了不少。”她据理力争,“满大街那么多人,一路行来,还是数你的嗓音最漂亮。”

    “声音也能用漂亮?”他对此深感怀疑,又忍不住问,“哪里漂亮了?”

    “就……”小椿抱怀认真思忖,“比旁人的干净温和,以及……音色会有那种,不太明显的回响,像古琴。”

    少年拎起水桶若无其事地往门外走,“那是犬类的特点,大家都这样。”

    “怎么会,就算是特性,你的声音也是你的声音啊。”她在背后锲而不舍,“嬴舟,再多说两句嘛。”

    他头也没回,“出去了。”

    屋门“哐当”掩上。

    嬴舟靠在门外,先是举目去看客栈陈旧斑驳的屋顶房梁,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握拳在手,欲盖弥彰地遮住唇角。

    木制的楼梯狭窄陡峭,他难得有耐性一步一步地走。

    其实扪心自问,前些时日,他真的有过念头想送这只树精回白於山。

    嬴舟自小独来独往,习惯了一个人闯荡,小椿的聒噪与麻烦,使他几度打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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