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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麦笑笑,有的,有很多,而且比比皆是。

    她想,师姐一定没有坐过这种交通工具,门窗关紧,灯光昏暗。酸菜味、空调味、二手烟、廉价皮革等等,各种气味混杂在一块、几欲作呕。还有小孩打闹尖叫声,家长用方言怒斥谩骂,封闭、吵杂又窒息。

    但织麦却觉得很安静,安静到能听懂司机放的一首粤语老歌的每一个字。

    现在她只身一人回了家,就如同她18岁那年背井离乡,孑然一身。

    从小到大,织麦知道自己从来都是不被父母选择的那一个。

    在小织麦换牙时期,母亲怀孕了。

    家里千辛万苦托人找关系做了性别鉴定,是男孩。

    父母眉开眼笑,欢天喜地期待着儿子的到来,不在乎多了一个孩子会不会让并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七岁时,她乳牙松动,父亲乐呵呵地把她抱上摩托车,直往镇医院。

    叁块钱,护士很熟练地用消毒过的银色钳子,毫不费力地拔了她一颗牙。

    过程很快,不痛,只是血流如柱,她咽了一点,是腥咸的。

    父亲揪着她扎好的小辫,问痛不痛,小织麦咬着棉花摇摇头说,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咧开八颗白晃晃的牙齿笑得很开心,一提溜就把女儿抱回摩托车,捏捏她的脸:“哇,我们小麦长大了,变得好勇敢啊!”

    他继续把车开到彩票店门口,核对着当期双色球数字,随后自嘲地笑笑,捏捏女儿的鼻子:“小麦以后千万不要学爸爸买彩票,中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买呢?”

    “不买一辈子就是这样了,买了说不定有一天能翻身呢。”

    小织麦懵懂地点了点头,父亲又笑了,揉揉女儿的脑袋。

    父亲就像所有的中年男人那样,偶尔买彩票,渴望着一夜暴富,但又清醒地教导女儿不要相信赌博。

    再后来,母亲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变大,不得不停止工作。

    外乡人说这里的女人总是踏实肯干、任劳任怨,男人却懒惰无能、吃不得苦,差别太大。两害相权取其轻,同是相夫教子,她们不约而同地拒绝本地人的追求,纷纷选择回家嫁人。

    这话不假。

    父亲从上一辈继承一楼门面的小杂货店之后,便由母亲包揽。进货、出账、零售,母亲打理得井井有条,赚的钱几乎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

    母亲的身子日渐重了,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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