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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哭声,他瞒着医院的护士,把手背上插着用来输液的针拔掉,悄悄爬下床。

    出病房时他看见一个邋遢的男人,身上的西装不再挺拔,掛着两个浓厚的黑眼圈,头发我苍白,脸上的皱纹像用刀割般的明显,浓浓的酒气縈绕在他的身边,他不断哭嚎,眼泪从眼角划过,流过凹凸不平的面颊,最后滴落,在医院的地板上也留下了一滴酒气。

    要不是那双与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他想他恐怕认不出眼前这位男人是平时那坐居高位的父亲。

    「爸爸?你怎么了?」

    「滚!老子可不是你这孽种的爹!」

    脸上火辣辣的痛,他躺卧在地上啜泣,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手将他从医院冰凉的地板上拉起,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任由父亲摆弄,像颗皮球般被踢来踢去,硬挺的皮鞋像是利刃,刺进他的心里,他不懂爸爸为何突然发怒,心想或许是爸爸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吧?或许过几天爸爸就会变回以前那样了吧?

    但,他却没料到,这只是他悲惨童年的一个开始。

    爷爷过世了,在那场车祸,在那场他没听见爷爷呼唤的车祸,情急之下,爷爷衝出马路,将他拥在怀中,随后便是一抹艳丽的瑰红绽放在轿车的引擎盖上,虽然当时爷爷还有呼吸心跳,但已邻近80略微有些年迈的老人家自是受不了这般撞击的,在送到医院抢救不到一晚便与人间永隔,去另一个世界寻找自己的老伴,留下年幼的孙子与一间公司。

    由于爷爷走的太突然,许多事情还没交代,便给了公司里的一些主管趁虚而入的机会,在父母照顾他之时,爷爷身边平时最信任的秘书挤下爸爸的位子,成为了公司的老闆并把他的父亲革职。

    父亲失业后开始变得好赌嗜酒且易怒,心情不好时便会出手殴打他,有时甚至会拿酒瓶的碎玻璃割他的手臂,只有看他疼痛的表情、挣扎的神色才能让他好受一点,渐渐的他变得麻木,看手上一道又一道鲜明的疤他非但不感到疼痛反而从心而发的感到释然,如果这些伤痕可以赎罪,那他愿意让鲜血沐浴他的灵魂,就算上帝要剥夺他的生命他也甘之如飴。

    一开始母亲看父亲癲狂的神色日日以泪洗面,再到后来或许是看家中变得穷困潦倒,以前柔软的天鹅绒床变成了一片木板,豪华的贵妃椅变成了一坐下便会发出嘎吱声的木头椅,手头越来越紧,过去细皮嫩肉的纤纤玉手变成了粗糙、带着厚茧的熊掌,从少奶奶的位子跌落神坛成为家庭主妇,她不甘心,真正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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