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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附着在一毛钱一张的船票上,像一根弦一样紧绷着,仔细想想又显得无足轻重。

    那一年,迟潜七岁。

    黄浦江的水晃啊晃,好像很深,他想,这船要是塌了,船上的人包括他估计一个都跑不掉,全要淹死在这。

    黎潮汐仰着脖子,问他怕不怕。

    迟潜没什么感觉,只是问她他们要去哪里。

    “小潜,我告诉你,我要甩了你爸,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苦。”

    “你跟着他,你一定会吃苦。”

    迟潜虽然小,但他天然就比周围的小孩更加早慧,也知道离婚是什么概念。

    迟誉并不怎么关心他,能跟着母亲,他没什么抗拒的情绪。

    他扶着栏杆,江上的风吹的他小脸紧皱,“哦,妈妈,那你一个人可以吗?”

    黎潮汐结婚以后就一直和迟誉一起经营着一家水果店,她走以后,水果店就留给了他,也就是说,她现在没有了生计。

    但她不想让儿子担心,于是再开口,话已经变得笃定,:“我可以,我就算去端盘子洗碗,咱俩也能过下去。”

    “你会很辛苦吧。”

    “小潜,我告诉你,路辛苦一点没什么,人苦才是真的苦。”

    “我前半生里,没有哪一刻觉得现在做的选择这么对过。”

    听不懂。

    迟潜转过头自顾自去看江水去了。

    黎潮汐也不管他,她的这个儿子跟他们夫妻俩谁都不像,他们夫妻俩都是急脾气,一言不合都是要拿刀干架的,摔锅摔碗常有的事,他每次在旁边看着不哭也不闹,不像别的小孩父母吵架就伤心的不得了,一会儿要妈妈一会儿要爸爸。

    迟誉也因此很不喜欢他,这个虚伪的男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爱,想当父亲就假装在孩子面前威严几下,过几把父亲的瘾,可把她恶心透了。

    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了被他迷惑嫁给了他。

    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崽,他就把他当玩具,自己一脚踹了他也是应该的,最好把他踹到黄浦江里淹死了再也爬不起来。

    想到这里,迟潜却忽然拽了拽她的袖子,语气多了一些激动,不再那么平淡,“妈妈你看,那里飞了几只鸟。”

    黎潮汐愣了愣,又摸摸他的头,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她儿子很好。

    又聪明又乖巧还很喜欢鸟。

    她会把他养大的,一个人她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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