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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相依相偎永不分离。

    海汀的冬天不常下雪,因此这个早上格外冷,道路湿漉漉的,走路有些打滑。细小的雪花飘进围巾紧贴下颌,掸又掸不掉,很快就化了,洇湿的部分咬着皮肉,要好一会儿才能被体温烘干。

    沈洲缩着脖子哈气,跺了跺冻僵到失去知觉的双脚,跟着宋涸踏进了墓园。

    一座座排列整齐的坟墓构成低矮的小城,大理石碑刻着生辰和姓氏,黑白照片上一张张鲜活的脸孔大多面带笑容,平静且坦然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清晨的雾还未散尽,四下阒静,盘山公路偶尔响起汽车鸣笛,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鞋底踩碎枯枝的咔擦声显得格外苍凉。

    偶尔撞见的扫墓人都低垂着脑袋,脚步滞缓,像飘荡的游魂。

    一路来到宋祁和徐一玲的墓前,照片上的人对着他们笑,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墓碑前摆着两束枯萎的​‌菊‎‌​花​‌‍,花瓣的颜色还很鲜艳,估计也才两三天,堆满的贡品是各式各样的水果,果实已经蔫了,橘子干瘪,苹果皮呈现腐败的褐色。

    “爸、妈,”宋涸轻声说,“我来看你们了。”

    手掌拂过大理石碑,触感是一种钝性的、深入骨血的凉。照片上的两人还是对着他笑。

    沈洲凝视着照片上宋祁的脸,那种微风和煦的笑容很少从旁人的脸上看到,唯独他笑起来毫不具备攻击性,没有企图,福泽万物。

    遇见宋祁以前沈洲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为什么活着,宋祁死后一切又回到原点,他对自己的生死没所谓,可以摆烂到咽气,一言不合就暴毙——只是这世上还有个宋涸。

    沈洲是个没根的藤蔓植物,需要支柱,用以在失重的漂浮中找到落脚点,知道自己有必要活着。

    现在宋涸就是那个支柱……至少现在是。

    “老师、师母,”沈洲微微欠身,“新年好。”

    话音落后只有风在耳边呼啸,他拍了拍面前宋涸的肩,突然想抽根烟。

    他买的烟一盒大多只能抽一根,放久了会变质,扔了以后会再买一盒放在身上备用。他的手刚伸进内衬的衣兜,就听见有脚步声渐行渐近,起初并未在意,以为是哪个扫墓的人正巧也要到这边来。沈洲把烟含进嘴里正准备掏火机点燃,脚步声却在不远处止住了,他抬眼随意一扫,同一时间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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