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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肩带调整晾晒角度时,腕骨凸起处浮现淡青色的筋脉。

    “走了吗?小彦,我的浴巾。”

    浴帘后忽然伸出半截湿漉漉的手臂,肘弯凹陷处积着小小一汪温水,随呼吸泛起细密的涟漪。

    芜彦如梦初醒。

    他没法回应,有些错乱地看着芜斯意伸长了手臂去够塑料盆,水珠顺着肘弯滑落,在瓷砖上砸出深色的花。

    芜彦凝视那道蜿蜒的水痕,直到它消失在排水口边缘,他才腾出手去拿浴巾,潮湿空气里顿时灌满布料摩擦皮肤的窸窣。

    让情绪如浴室水汽般无孔不入,既粘稠到令人窒息,又虚幻得无法捕捉。

    还没听到姐姐的道谢,他已经慌张离去。

    当芜斯意穿着睡衣回房间的时候,芜彦已经在铺床单了。

    房间里是黑的,这个大活人在残余的月光下自如地动作。

    她畏光,所以没有开灯,阴森森的白炽灯亮起来照得刺目,太惊悚。

    瞥了眼那被抚顺得平平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被褥,她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家还有一位民兵?”

    芜彦手一顿,转而掀开被角,似乎是说既然洗好澡了就快快入眠吧。

    而芜斯意似乎突然想起自己回家使唤了他那么久,也该问候问候他。

    “今晚怎么这么迟还不睡?”于是她摸着黑用手摸上他的脸,轻拍,“失眠?”

    借着点月光,她能费劲看出芜彦的手语。

    ——姐姐不在,睡不着。

    她挤出笑说:“担心我啊?”

    ——为什么才回来?

    “工作,早上没跟你说吗?”

    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信之不疑问,而是牵着她的手不放,在她不太柔软的掌心里写字

    ——见了谁?

    “能见谁啊?今天特别忙。”

    他执拗地加紧了抓握的力道。

    ——前男友。

    看着芜彦黑润的眼睛,芜斯意毛骨悚然。

    你个小哑巴,还会跟踪人了。

    “你……”

    可是身体上的疲惫被已经让她脑袋昏沉,眼皮打架,她揉乱他头发的动作比往常重,老一套地安慰:“小孩子管这些干嘛?乖乖睡觉,明天姐姐给你带蛋糕回来。”

    芜彦的气息重了一分,芜斯意觉着此刻指缝间缠绕的不再是小孩的软发,而是少年人滚烫粗粝的体温,这认知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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