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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儒生学者群情激愤,或是谩骂或是赌咒,为后世之沉沦捶胸顿首,恨楚棠满嘴妄言惑乱人心。汹汹然之际,无人注意高悬的水镜似闪过几道极浅淡的波纹。

    宋朝。

    二程相对而坐神情灰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不好的猜测悉数得到印证,先前得知理学发扬光大的欣喜尽变成了痛切。屋室寂然,半晌,程颐起身,一个踉跄踏向案前,颤手碰着未完的书稿苦笑良久,语气落寞:

    “兄长,我今日方知夫子为何述而不作。”

    呕尽心血作出一本书,后世所传竟不是他书中之意,纵责在后学,然追根溯源考订功罪,他这始作俑者,如何能坦然的独善其身?

    穷极一生,理学一派竟是作错了么?程颐慨然长叹。

    鹅湖。

    端坐的朱熹怔在当场,许久才回过神来叹息摇头,像是愤怒又像是无奈:“天理人欲,公私之分,吾之言本为节制当世泛滥之欲,却不想……”

    他闭了闭眼,气得双手发抖:“后朝学人以天理之名而纵一己之私欲,非我之徒也!”

    明朝。

    李贽目光湛然,望着水镜的眼睛如同燃炬:“理学纲常当然之理,屠刀而已!这刀,屠的不仅是女子性命,更是一绝假存真之童心!”

    他语气难掩激动:“童心一失,所说为假言,所行为假事,所著为假文。世之儒生,伪士也;世之道学,伪学也。程朱之罪,不可谓不深也!”

    第134章 祝福6

    临川。

    清朝。

    “三妹。”

    满室寂然,无人回应。袁枚捏紧拳头,忽然发了狠一般将壁橱书扔到地上,掩面而泣:“吾妹,亡于理学!”

    浙江。

    邵家庭院,一个妙龄女子跪在堂下垂泪,上首正坐一对夫妇,只见左侧男人铁青着脸将中纸“啪”一拍在桌上,冲着跪着女子又急又怒:“这是什么?啊?!你竟然写下遗书!”

    “遗书”二字一出,堂上妇人是眼圈一红:“女儿,你糊涂啊!”

    跪着邵氏女哀切而执拗:“爹、娘,孙官人已去,二老欲让我改适他人,女儿怎能做出这等不义之事?”

    “糊涂!”

    夫人忍不住站了起来:“孙氏早亡,你不至双十,大好年华如何不能再嫁?爹娘不忍心看你妙龄守寡,你就忍心抛下我们去寻死吗!你有没有过我,有没有过你爹?!”

    “娘!”她哭诉,“常言道,饿死事小,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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