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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黎珀还是头一次洗这么有“颜色”的澡。血水混合着清水,流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针孔,他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疼得发抖。好不容易把身上的血冲干净,黎珀穿好衣服,虚弱地站起来,跟着护士们走了出去。

    又是一间手术室,不过跟前一个不太一样,这个更大,里面的医疗器械也更多。

    “躺下。”医生漠然地命令道。

    黎珀顺从地躺了下来,很快,他额头两侧的太阳穴就被护士贴了两片金属片。下一秒,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了他的身体。

    ——这次是麻醉剂。

    陷入昏迷的黎珀并不知道医生在干什么,也体会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他唯一能感知到的,是大脑深处传来的噪音。

    那是一股很杂乱的噪音,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有人拿着电锯往他骨头上磨,或者是有人拿着刀往他脑髓上刮。

    金属刮擦的声音混合着尖锐的摩擦声,令黎珀大脑嗡嗡作响。他的意识很快便不自控地混乱起来,身体也随着机器的操作猛地往上一弹,又重重回落,雪白的手术床上,慢慢印出了一个汗湿的人形轮廓。

    他身体不自觉痉挛起来,太阳穴青筋毕露,像一张绷紧了的长弓。弓弦无数次绷紧又松开,被拉伸到了极致。他的神经也在一次次折磨中变得脆弱、敏感,眼角不断渗出生理性眼泪,身体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快要撑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波强烈的刺激从心脏处升起,黎珀眼前白光乍现,大脑轰的一声,无数片记忆瞬间化为齑粉,紧接着,新的碎片填充进来,就像新鲜的血液糊上腐烂的白骨,将他的记忆毫不留情地割裂。

    白色、白色、还是白色……

    新的记忆碎片中,只有一片茫然的白。那抹白没有尽头,几乎每一个场景都被白色充斥着。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护士帽,白色的输液软管,白色的天花板……

    还有血。

    红色的血,涂满全身,涂满病床,盛满每一个血袋。

    它沾红了很多地方,唯独没流进他的身体里。

    黎珀忽然从那段记忆中捕捉到,他经常吃一种药,那种药是治疗贫血的,或者说,不是在治疗贫血,而是在频繁地造血。

    他们要把他的血拿去干什么?

    黎珀不知道,但他醒了。

    他没从手术床上醒来,而是醒在了那张雪白的单人床上。

    他身上也没有血,只有遍布的、密密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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