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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是有些怜悯,毕竟有史以来被关进大封的皇亲国戚只有宜安一人。她在京城时众星拱月,有千人娇宠、万人敬仰,但在大封粗服乱头,手掌因长久的服役而生出水泡再被磨烂。

    “我在京城并没有受万人娇宠。”宜安仿佛有读心术一样,淡淡地说,“皇城的权力场,有你想象不到的残酷与绝望。

    “大封于我,简直是个温柔乡。”

    还温柔乡呢,秦牧川腹诽,你在这温柔乡里,怎么过得一点也不快乐。

    在三日禁闭的最后一日,犯人往往会被押送到管教夫子处,接受夫子的教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轮到宜安时,原先的管教夫子年迈无力,已向上峰告老请辞,大封现在急需一名新的夫子。

    宜安就像个鼻子尖尖的小狐狸,总能先于任何人闻到机会的味道。聘人关头,她毛遂自荐。考虑到她师承大儒,看起来又温驯,大封便允她试讲七日,由秦牧川在一旁全程监督——这不仅仅是提防她,也是防备着大封的那些犯人。

    宜安宣讲的第一天,这群犯人摩拳擦掌,准备给她一个深刻的下马威。她才在台上教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听到下面有人懒洋洋地说:“大封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让这种小女娃娃来哄人。”

    “怕不怕?人家以前可是公主呢!”

    “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大封的小侯爷拒婚了!”

    下面越鬧越乱,直到有人不知死活地冲上台,想对宜安动手动脚——几乎是瞬间,便被秦牧川横着摔飞出去了。

    “我们走吧。”秦牧川皱眉,拉着宜安的袖子欲走,她却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为什么走?反正他们说的是真的。”

    忠勇侯曾奉旨镇守大封。宜安年幼时,她父皇为了笼络边防的忠勇侯,曾提出将她嫁给忠勇侯的嫡子,却被对方无情地回绝。

    公主上赶着要嫁,对方却不屑一顾。这在当时的京中,被视为一场好大的笑话。

    当然,如今看来,不只是在京中,放在哪里都是一场好大的笑话。

    秦牧川听不下去那些污言秽语,几乎是强硬地把宜安带出了场地。

    兵荒马乱里,宜安仿佛在考虑着什么,望着秦牧川的侧脸,慢慢道:“我知道,忠勇侯姓秦……”

    秦牧川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撇清关系:“是、是远房亲戚。”

    不知宜安信了还是没信,她望着黑石砌成的厚重城墙,半晌,面无表情地道:“秦牧川,我想从大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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