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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念之差,他跟着这缕怨魂上了哀牢山,“来人!”他嘶吼了一声,浑身迸发出杀气,蓦的盯住了张牙撩爪的白虎,“要是我今天葬身虎腹,就带着你一起陪葬。”

    每一口气,都艰难地撕心裂肺,阿姹的眼前一阵阵发昏,有黑色的影子在天际盘旋,是寻找大鬼主的神鹰,还是听到呼救声的汉兵,或是深深根植在这土地上千百年的古木,终于腐败倾颓,要把一对仇敌像情人似的埋葬?瓦萨之女的咒术要灵验了。她的脚不再踢了,长发像柔顺的水藻,在水波里缓缓地飘浮开,荡漾着。她的嘴略微地张开了。

    李灵钧俯下脸,凑到阿姹的耳边,残酷地扼杀了她最后一线生机,“我把达惹挫骨扬灰,别说是人,死后,你们连魂都不能相聚。”

    阿姹颤抖的手抓住了个冰冷的物事——山下开战了,那是一只不知被谁胡乱射出的飞箭,擦过水面,落在了李灵钧的脚旁。

    突如其来的箭簇,深深刺进了李灵钧的脖颈里。

    李灵钧痛哼一声,松开了弓弦,阿姹翻身跳起,把他扑倒,白虎则拖拽住了他的腿。阿姹猛烈地喘着气,握住了箭杆,一把拔了出来,热血溅在脸上,她麻木得没有感觉,只盯住了仇敌一双绝望猩红的眼,“这一箭,是为了阿耶和阿娘。”又一箭,刺入了李灵钧的胸口,“这一箭,是为了阿普。”用尽浑身的力气,抬手给他那英俊的脸上狠狠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是为了我。”她艰难地推开李灵钧狠狠扼住自己的手指,摇晃着起身,“违誓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李灵钧躺在枯枝落叶间,被黑沉的树影覆盖,没有气息了。白虎忽然呜鸣一声,带着欢快,放开李灵钧,它掉头往溪涧那头奔去。

    “阿姹——”

    这从刚才就断断续续、忽远忽近的声音,渐渐清晰了。

    阿姹茫然地转身,看见了白虎迎接的人,不是敌军,是阿普笃慕,他越过山峰,越过溪涧,挥却了艳阳,穿过了迷雾,气喘吁吁地到了她面前。手上高举的弓箭垂下了——落在李灵钧脚下那一箭,是他站在遥远的山石上射出的。

    “阿姹……”没再管李灵钧,他仔细地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淤痕。

    两个人都疲惫地站不住了,互相依靠着坐在地上,金红的光点从枝叶间漏下来,洒在溪面。

    “天快黑了?”阿姹还是懵懵的。

    “快亮了,那是朝霞。”东面越来越辉煌了,死寂的哀牢山也被染了丽色。阿普捧起溪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干渴的喉咙,说:“薛厚在陇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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