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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哥儿里,还没银子砸进水里的声儿响。

    谢愉盯了许久,只看得他不怎么上场,大部分时间拿着球杖和友人在场边说话,偶尔上个半场,也并不出风头,不进球只传球,对方赢了不气馁,己方赢了不狂妄,笑都笑得平和低调。

    谢愉打从生下来,就习惯了无往不胜,习惯了出手必赢,瞧见了杨箴这样性情的男子,愈发觉得稀奇。

    于是她上了场。

    她骑着高头枣红大马,扛着球杖走到栏边,亲点杨箴上场。

    她那傲气的模样,真像是个来找茬的恶棍。

    杨箴一旁站着谢愉的表兄,见自己表妹如此,有些尴尬,又心知杨箴无意争夺,便张口帮他说和。

    谢愉自然是不肯的。

    杨箴一向有分寸,总不能让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的表妹下了面子,于是便叫仆从牵马来,走到了谢愉的对面。

    谢愉不相信真有那么喜欢把功劳拱手送人、自己甘为绿叶的人,开局之后处处针对杨箴,凡是在场的人,几乎都能看出她偏激又有针对性的攻势。

    但场上的杨箴,只在最开始时微微怔然,随后便平淡地接受了谢愉的挑衅。

    他并没有改变自己一向低调而稳重的打法,明明自己能打中的,只为了防着谢愉插手,非要虚晃一招抛给队友。

    他分明有着极厉害的本事,能叫谢愉在场上吃瘪,但又偏偏不肯全然如谢愉的心思,连最后的结束,都控制在只高出谢愉一方两分这样正刚好的位置。

    他直到最后都知道维系两家的脸面,不至于叫谢愉在场上出丑。

    谢愉打了一场,打得自己的脾气蹭蹭往上冒,但杨箴却一直淡淡,最后看着不顾大局的谢愉毫无意外地落败,这才转头同她说了句话。

    那几乎是他们头一次说话,说的是一句“承让”。

    谢愉当时从各方面都非常不爽,当场恶狠狠回他道:“杨三郎,你还能让我一辈子不成?”

    三郎杨箴真就让了她一辈子。

    那时候的谢愉想不到之后的缘分,只觉得今日骄傲孔雀一般来了这里,最后输得却像个秃毛公鸡。

    她黑着脸离开了马球场,表兄跟在她后面哄她,叫她不要生气。

    “那杨三郎不是故意针对你,他就是那样的性子。”

    谢愉瞥了表兄一眼,道:“你是瞎吗?他针对我?难道不是我在针对他吗?”

    表兄:无语,吃饱了撑的,跑来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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