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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狠挫着牙根儿笑道,“我有空儿理她呢,只要姨母疼我。”善荣细白小手轻抚在他额角,柔声道,“还笑呢,怎么筋都暴起来,就急的这么着?真真是傻子。我不疼你,我疼谁?你是娘娘的孩子,不独我,连哥哥心里最要紧的,就是你。蕴哥儿、茂哥儿、瑛姐儿……通通比不过,连我自己的命也比不过呢。”

    一句话又把朱载圭说急了,捂住她的嘴轻斥,“好好的说这话,你到底是咒自己还是气我?”善荣见他急的汗涔涔,鬓发都湿了,忙抽出帕子替他拭擦,“你别着急,原是我说的不当心。我不过告诉你心里的话,往后你也宽慰些。你不自在,难道我就好受了?”

    短暂心神激荡过后,朱载圭脸色渐渐的沉静。自己突然来的,料也没人提前教她,但她从来不是说这样话的人。朱载圭心中虽然有万句言语,一个字也不忍逼问在善荣面前。他在鼻子眼里笑了一声,慢慢的道,“就是姨母哄我的,我也甘愿。况且我也大了,知道轻重,姨母无需多虑。”

    善荣听说,半晌无语。他大了,自己也大了。其实只过去两年,倒象沧海桑田,世事变换了几轮。她以前懵懵懂懂,何尝懂得巧言令色讨好人,如今却能面不改色的哄哥哥袁宗廷喜欢,哄外甥朱载圭喜欢。归根结蒂,不过是她接连受了强迫磋磨,情知反抗、使性子是无用的,还会让身旁的人受牵连,渐渐的,学会了审时度势妥协罢了。

    朱载圭目不转睛瞅了半天,方说道,“姨母放心罢,我不动她。”这个她显是指瑛姐儿。

    终于得了他一句准话,善荣微松一口气儿。未及答话,朱载圭凑在她耳畔轻声道,“其实真的,假的,什么要紧呢。只要姨母肯在我身上用心,我就听你的话。”

    善荣一时怔住。她并不是全然哄他。朱载圭是自己嫡亲姐姐唯一的孩子,便为他死了,也是情愿的。但这样话朱载圭素来不爱听,巴不得有几百年的熬煎,守着他小姨母一辈子。

    朱载圭抱着善荣,又亲亲热热说了会子话儿,才唤人进来伺候。菘蓝麻利地指挥人将窗槅支起,早起天凉,善荣禁不得,纱屉子撂下来,点着一些地下的戳灯和桌灯,屋里立时亮堂,她又亲自把穿衣镜的套子撩起,划子扣上。小丫头子们手捧水盆、手巾、香皂、青盐入内,京墨紫芙伏侍善荣盥漱。周嬷嬷和苏木、南星等人在外间张罗摆早饭。

    朱载圭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支颐瞧善荣在窗下对镜理妆。他目光直白,热辣辣的也不遮掩一点儿,善荣不自在地略侧过头,“五哥儿先外面闹会子,别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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