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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沈榆没这么冒失过,但现在顾不得了,几乎是跳起来去够那张被撕下来的日历。

    黄历纸比别的纸张薄,沈榆透过纤维纹理看到指尖覆盖的阴影。

    2021年3月18日,宜出火开光,忌栽种安葬。

    勾陈大帝值守,五行金中海,冲羊煞东......

    怎么会,怎么会,薄纸被他扯出一个口子。沈榆自认唯物,每天打交道的都是两条腿走在地上的人和实验室里真实生根在土地里的植物,就算偶尔忙昏头了也知道今夕是何年。

    可这黄历上的日期分明是四年前。

    岑漫摇被沈榆的动静吓了一跳,一下站在原地捂着心口看了儿子一会儿,才走过来沈榆手里那张纸抽走了。

    “怎么了呀,囡囡。”

    岑漫摇说话很软,江南女子的温婉。这点沈榆有些像她,轻易就给别人造成很好说话的假象,实际上这对母子一个比一个倔。

    她伸手摸了摸沈榆的额头,凉的。

    “没有不舒服吧,看来真的是昨晚没有睡好,都告诉你要早一点睡觉了呀,不然身体要搞坏掉的。”

    黄历纸又被岑漫摇扔进废纸篓里,轻飘飘地铺在最上。

    他记得自己是为温遇旬处理身后事的时候出了意外,沈榆站起来,低头审视自己的身体。

    健全,白皙,修长,手掌摊开,十片指甲十只月牙。

    桌上清汤长寿面的温度还很高,透过瓷碗烫在沈榆手心里。

    虽然无法说服自己,但他的的确确站在了四年前他生活的方寸之地,呼吸和心跳都普通和寻常。

    他还活着,那温遇旬呢?

    岑漫摇站在他身边,穿着一身素雅的米色长裙,见沈榆面色无异了过来挽他的手臂。

    “快去吃饭吧,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拉着沈榆在餐桌前又坐下来,说道:“今晚要和温叔叔吃饭的哦,不要忘记了。”

    “到时候温叔叔家的那个哥哥会来接你的,”岑漫摇笑着,“要有礼貌,看到人要叫的。”

    2021年3月18号,沈榆20岁生日,j大百年校庆。

    太久没走回学校的路,沈榆什么都不适应,四年前的公交线路,四年前的校园布局,基本上忘了干净。

    走到一半,手机响了。

    “寿星,你人呢,等你半天,再晚就迟到了。”

    沈榆用三秒钟消化出这是宁以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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