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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冬的雪夹着血腥味,周身是无尽的寒。

    肩膀碎裂,手腕咬穿,死亡分很多种,而谢椿所经历的是无比缓慢过程。

    他感受到厉桃唇瓣附在自己手腕大动脉上的吮吸力,源源不断鲜血从那处流逝,意识模糊混沌之际,心想至少自己没再一次连累厉桃。

    净瓶鬼在哭,他听见了,他想再看看厉桃的脸,可是黑暗袭来。

    谢椿想,自己就这么突然死了,连个像样的道别都没有。

    希望厉桃不要怪他,也不要生气,更不要伤心。

    为他,不值得。

    哭声还在耳际,他感觉自己轻飘飘地半浮在空中,有人拉着他的手不放,呢喃着像在道别又像在挽留。

    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瓦解破碎,一点光亮透了进来,紧接着无数光从缝隙刺入。

    谢椿微翁动嘴唇试着去控制自己嘴巴说话,艰难喘息着,滚动喉咙间发出几个气音,吐出的字微弱而混乱。

    “...别...哭...”

    吐字不清,模糊难辨,他连说好几遍才制止住女人哭腔。

    世界安静了一瞬,随后又陷入嘈杂,有人急促起身向外面喊着什么,还有人俯下身来与他额头相贴,强行掀他眼帘探巡。他偏过头去躲那刺眼的光亮,手指微不可见动了动,随后努力睁开眼。

    一张张面孔挤在一起看得人头晕眼花,缓了一下,耳朵里虚鸣声退去,看着凑在最前泪眼婆娑贵妇,下意识张嘴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气息足,贵妇听完卸下紧绷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你还知道叫妈,死东西,割腕殉情时候这么没想过妈...”

    谢椿眼睛失焦虚盯着天花板,恍惚了好一会,“我这是...怎么了...”

    “还问,你还知道问...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呜呜呜”

    “...媳妇!!!”谢椿猛地起身,病房里的人皆吓一跳,贵妇哭声猝不及防咽住呛到喉咙。

    “厉桃呢,她在哪!”

    “什么厉桃,”贵妇咳几声,“一醒来就胡言胡语,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乱葬岗里的厮杀记忆还历历在目,谢椿拔掉身上大小医疗管赤脚往地上蹦。

    医生都惊呆了,忙上前拦,他一把拂开,情绪上来激动痛吼,“起开,我要去找我媳妇!!!”

    贵妇见状,受刺激哭得更大声,嘴里一边喊着“造孽”一边死抓着谢椿病服衣角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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