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裴越起身,他小心地将药罐中的药倒入碗中。若是他没记错的话,画屏应该会在小几上给赵宛宁备了饴糖。
裴越果然在小几上的盒子里找到了白色的牛乳糖,那糖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桂花香。
裴越捡了两粒牛乳糖,然后端着药碗,返回赵宛宁的床头。
“宛宁,起来吃药了。”裴越尝试着叫醒赵宛宁。
可是赵又宛宁睡得太沉了。
裴越见叫不醒她,便直接扶起赵宛宁。他用被子裹好赵宛宁的身体,不让一丝风吹进去。然后又抬手卡住赵宛宁的下颌,强迫赵宛宁张开嘴巴。
裴越喝了一口药,那药已经不烫了。裴越端起适口的药,一点一点地灌进赵宛宁的嘴巴。
褐色的药汁顺着赵宛宁的嘴角流出来,裴越从衣袖中抽出赵宛宁的手帕,小心的给她擦嘴。
一碗药也喝了好一会儿。好在赵宛宁还算配合,那药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胃中。
赵宛宁好似有一些清醒了。她皱着眉头小声道:“好苦,画屏,我不吃药……”
裴越嘴角勾起一个浅笑,他将牛乳糖塞进赵宛宁的嘴巴中,小声道。“宁儿乖,吃颗糖就不苦了。”
做好这一切,裴越又小心地把赵宛宁放回枕头上,老老实实的用锦被把赵宛宁裹紧。
裴越坐在赵宛宁的床头,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的打量赵宛宁。
赵宛宁咂巴两下嘴,晶莹的液体出现在她嘴角。裴越失笑,拿起手帕小心地给赵宛宁擦干净。
“宁儿,我要走了。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等我回来。”
裴越有千言万语想要说给赵宛宁听。可他也知道,他不能在赵宛宁房中待太久的时间。草草留下这一句话,裴越掏出一封书信,小心地压进赵宛宁的枕头底下。
裴越借着灯光仔细的描摹赵宛宁的眼睛,最后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裴越你坏。”床上的赵宛宁像是在说梦话。
可是裴越已经走了。
赵宛宁确实做噩梦了。
在梦里,她看见饿殍满地。路边全是堆积如山的尸体,那些尸体来不及掩埋,很多都已经腐烂生了蛆虫。
天空中盘旋着一只只以腐肉为食的秃鹫,它们飞得很低,只待找准时机便要落下来饱餐一顿。
如山的尸体还在继续堆积,源源不断的人往这里运送尸体。
有人建议挖一个大坑,就地将这些尸体焚烧掩埋。有人